bsp;“她这次病了用得还是那赵内使的药?”金医士问。
“是的,主子一直用的便是他的药。”
“你且退下吧,让金医士给徐良娣诊脉。”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徐良娣从内殿缓步移出。她面色惨白,还有些发黄,走这几步路便喘气不已,手总有意无意的抚着脖子,似乎是上不过气来。
金医士忧心叹道:“小主这病了有些时日了,此时才禀报,治好怕是要费些功夫。”
“有劳了。”面对医士徐良娣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伸出胳膊,让金医士诊脉。
金医士诊脉之后又瞧了徐良娣的舌苔,为保险起见,又诊了一次脉象。他沉吟思索似乎拿不定注意。良久开口,却是对徐良娣的贴身侍女说的:“之前徐良娣的药方可还在?”
“奴婢这里只有最近的药方,之前因为咳嗽而开的药方,却是没有了。”
“把药方拿来我看看,派个人去典药局把之前的那个药方拿回来。”
药方送到,金医士仔细看了许久,似乎有些疑惑不解:“太子妃,微臣看这药方也都准确,徐良娣这病症有些像瘿症,还有些气血不足的妇科病。按此药方应该不会由此症状啊。”
“金医士……”徐良娣的贴身婢女似乎有话要说,但看了一眼太子妃似乎又不敢说。
“你但说无妨。”太子妃吩咐。
“东宫传言,有人认为我家主子是中了毒……”
金医士心中一懔,仔细想想,道:“确有此种可能。生附子和生半夏的中毒都可导致这种症状。”说罢,金医士看了看手中的药方,突然明白了,“这药方上有制附子和姜半夏,两份药方上都有,只是剂量不同。如果把这两味药换成生的而不是炮制掉毒性的草药,就会让徐良娣成现在这个样子。”
“解毒可难?”
“太子妃,解毒不难,只是配药难了些。这样,我这便向太医院请召,我回去配好了药明日送来。”金医士是“妇科金手”,在皇帝的后宫中见了太多的勾心斗角,此时他言语中的意思,张馥郁明白。
“那就有劳金医士了。”张馥郁不动声色,让李喜送金医士离宫,并嘱咐要照顾好金医士,确保他安全回宫。
送走了金医士,张馥郁转头对徐良娣说:“妹妹这几日还是去我宫中住下吧,我好照料你,你带两个应心的丫头,明天搬到我宫里去。”
“妹妹受宠若惊”,徐良娣也不是扭捏作态之人,知道她的住处此时已经不安全了,于是答道:“明日妹妹便去姐姐宫中住下。”
张馥郁还是心中不定,有嘱咐了她几句,告辞离开,叮嘱她好好休息。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张馥郁便被守在外边的采莲叫醒了。
“太子妃,宫中又出事了!”
“何事至于惊慌成这个样子,好好说!”此时张馥郁还在寝殿中,听到采莲也急成这个样子,心下不由一沉,可作为太子妃,面上还是要稳得住。
“徐良娣今早薨了!”
“金医士昨天才瞧过的,她的病都病了一个多月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怎么说没就没了?”这已经是一年内暴毙的第二位东宫妃嫔了,虽然品级都不高,可母家都是朝中之人,这徐良娣名义上的父亲,正是那言官徐弯城。
“听徐良娣的贴身侍女说,今早徐良娣迷糊中醒了一下,说渴了要喝水,她给主子倒了一杯水,喝下去不消片刻,已然是不行了。”采莲说起此事心中依然震惊害怕,东宫这一年以来除了嫔妃突然身亡,还有各位嫔妃的贴身侍女或者太监无故失踪的。每次去查总是毫无头绪。采莲多少知道这其中和现在住在国子监厢房的朱瞻圻脱不了关系,但是怎么也想不通朱瞻圻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的把手伸进东宫内生事,却又不让人察觉。
“你进来帮我梳洗,让李喜暂押徐良娣处的所有宫女太监,我要亲自来审!”
李喜一大早也听说了这事,立即领命而去。而张馥郁则是被气得火冒三丈,她这整顿东宫后宫还不足半年,剔除了所有与汉王有半分关系的下人,不曾想还是出了差错。此时太子若知,定会说她办事不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