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道:“我这会儿要去忙了,你莫在这地方等我,我若有空,自然会来找你。”
这话在年轻的侍卫耳中,如同一阵暖流涌进,涌进了心底,炸开了烟花。
“好好,你且去忙,我去等你。”
这不是什么动人的情话,却带着点贯穿身心的魔力。采莲转身离去,脸上的笑容即便是隔了花丛,映衬在那一片片的绿色中,亦绚烂无比。
彼时,张馥郁读了两章《山海经》,眼睛酸痛,瞅着手旁采莲不知何时端来的莲藕圆子,心中叹她贴心,尝了一个。
貌似甜了些许呢,或许是这批的藕粉甜了一些罢。张馥郁也没在意,吃了几个,到庭中散步。这窗外的风景,如果闲适下来,有了心境去瞧,倒是能看出来几分云淡风轻,悠然自得。可张馥郁即便是望了,也总是面朝北面似乎在看皇上驰骋疆场。皇上年近六十,下次归来,她与太子应该劝服,切不可再去征战了。
是夜,太子又来瞧她。
“这赵王随父皇去北伐,最近在军营中表现如何?父皇可发来书信称赞他?”
“父皇对赵王赞赏有佳,说他终于长大懂事些了,没有继续和汉王混在一起生闲事,让我在朝堂上嘉奖与他。”
“人还未归,此时便做嘉奖?这父皇对儿孙们偏向的也太多了一些罢?”张馥郁嘴上如此说着,其实内心还是高兴的。
“父皇这不是要给汉王看嘛,他希望汉王能收敛一些,好好管好他的乐安,别再生事。”
“若是汉王从此不惹闲事,他那个儿子也不再找麻烦,天下太平你我都能清闲一些了。”张馥郁道:“可是他那个儿子还不曾消停,我听说你已经在京城给他造了府邸,虽未封号,却也是按照皇孙的待遇对他的,听说还暂称圻王。”
“他眼见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我能不给他一个皇亲国戚该有的规格?”朱高炽说起此事心中也颇为不悦,道:“此时暂且不提,最近后宫可有大事?”
“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如今后宫个个自危,听说你西边侧殿的郭贵嫔已经把殿中的食盒还有筷子调羹一类之物全换成了银制器。”
“郭贵嫔这个女人我并不喜欢,当初因她弹了一手好琴让她进宫侍奉,可胆小怕事,又带了几分少有的自私。我听闻她皮肤娇嫩,恰逢外使进贡了一些丽颜粉,便都给了她。我本以为是一小盒,没成想是一大桶,她若要用,怕是几辈子都用不过来。我这几日去别的嫔妃那问,得知后宫众嫔妃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儿。往日赏给你们的东西,有谁是这用不完也要霸占的德行。”朱高炽说起来这个女人似乎有些懊恼。
“她小门户出身,太子也甚少赏她东西。她这么做也不稀奇,她处处谨慎,给您生下了两位小皇子,从那些良娣良人中脱颖而出。若不是她这性子,还不一定能保住两位皇子,您也别太为难她了。”张馥郁劝道。她倒是欣赏这郭贵嫔的性子,不必为她担心,省心得很。
“也是,我以后还还和以前一样好好对她罢。”朱高炽道:“还有一事,近日听闻在外征战的将军说,此次征战虽赢了不少地,却也折了不少兵将,偏偏父皇又不愿意还朝。刚好这基儿也到了纳妃的时候,我想借此机会让父皇回来,之后不要再去征战。对你太孙妃的人选,你心中可有想法?”
“永城孙家女聪明伶俐,颇有几分豪气,模样也楚楚动人,是我母亲看上的姑娘,与基儿幼时也有过一面之缘。我母亲甚喜这个女孩,已经收作义孙女,日日在身边教导着。可她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在出身上不如胡家的女儿胡善祥。胡善祥我也去打听过了,是个好姑娘,姿色中上,模样正气,人也贤德温柔,臣妾觉得应是基儿的良配。”张馥郁这么说一则是避嫌,二则是因采莲那句话提醒了她,选个不那么漂亮、又颇有几分能力和德行的未来皇后,要比考虑皇太孙喜欢谁更重要。
“你选的这正妃侧妃我没有别的意见,一切都交给你来办。我这就修书送至边关,把父皇请回来。”
“臣妾知道了,明便寻人安排。”张馥郁瞬间觉得这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