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今日若要谁拦着,就从哀家的身上踏过去再说!”张馥郁怒吼,双眼满是火气,看向皇上的眼神还愤恨不已。
御书房周围的侍卫犹豫了,本来也没几个人,即便是要拦估计也拦不住。
朱瞻基苦笑,对那些侍卫摆了摆手,说:“母后想做什么让她做便是了,她不会对朕不利的。”
张馥郁瞅了一眼,说:“亏你还知道。”眼神已经略变柔和。
太后带的侍卫们鱼贯而入,小心翻找着皇上的御书房,奏章一类的事物全是背着有字的那一面搜查,朱瞻基不由在心里默默钦佩,太后一直以来都要求自己不掺和战事和国事,对手下要求也这么严格,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会交代清楚。
折桂和福子扶着太后站在御书房中,看着周围的侍卫搜查。
“太后,卧榻没有。”
“床上也没有。”
“书架和座椅上也没有。”
“……”
所有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张馥郁面色有些难看,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朱瞻基一副坦然的样子,她反倒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想了一下,对福子说:“御书房的御前书案,听说是当年郑和下西洋从国外带回来的沉樟木,不仅可以驱虫,还可以防止纸墨受潮,乃是奇物。福子,今日哀家命你去好好摸摸这奇物,不要放过了书案底下。”
“嗳。”福子应了一声,小心检查了一遍书案上方和两侧桌腿,并未见到任何异常。
他索性钻入案底,朝着桌案底摸了一遍。摸到最后,手中攥着一个细长的竹管,两遍都有石蜡封着。
“太后,这是……”福子把东西拿到太后面前,不知那是何物。太后撕开竹管一侧的石蜡,从竹管中倒出几枚小药丸。
她冷哼一声,道:“这瓶还未拆封,王德呢?去把王德给哀家叫来!”
王德被侍卫们推推搡搡到太后面前。
太后目光冰冷,看着王德,举着手里的竹管问:“这是什么?”
“啊?太后问奴才?”王德哭丧着脸:“小的哪里知道,这东西奴才从来没见过。”
“嗯?”太后眼睛一眯,怀疑带着点杀气,直接让王德扑通跪下了。
“太后,奴才是真不知道那是何物。王德什么时候也没在您面前撒过谎瞒过什么啊。”王德连连告饶。
“好,哀家信你。你去搜一遍皇上身上携带之物,找一瓶类似的药。”
“什么?太后……”给王德真吃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去搜皇上的身。战战兢兢站起来,觉得太后今天是不是想找个由头,把他给弄死?
朱瞻基站在门口沉默不语,当王德一脸崩溃磨蹭着走到他面前时,他终于开口了:“母后也不必难为他了,您要找的东西,是在朕身上。”
说罢,朱瞻基从怀中拿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竹管,只不过这个竹管的
一端封着石蜡,一端是用软木塞塞着的。
张馥郁叹了一声气,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几分。她吩咐道:“折桂你留下,小福子你带着我们宫中的侍卫回去吧,让大家各司其职,此事不得向外透漏。”
半柱香后,御书房外的人都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王德和折桂在门外守着。房里只剩下张馥郁和朱瞻基。
“母后是怎么知道的?”朱瞻基问,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药丸,一阵苦笑。
“皇帝是不是以为,在太医院里的那许多人,学医学了几十年,但都是傻子?”张馥郁诘问:“金院判的人三天前就已经察觉到你脉象有异,这两日帮你多方调理依然无效,才与我禀报说怀疑你用了治标不治本的毒药。”
“只是些止咳的药而已,母后不必这么介怀。”
“朱瞻基,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此刻没有前朝后宫,也没有皇上和太后,只有一个不知所谓的儿子,和一个气急败坏的母亲。
“母后,朕……朕只是想让你安度晚年,不想让你操累这些事情。”
“你身体不好,不能按时上朝,不能批完奏章,你让母后如何安心?”张馥郁道:“我自太祖在世之时,便是燕王府的世子妃,加上朱允炆,你已经是我见过的五个皇帝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做皇帝的,别人都是看奏章累了,便去休息。你倒好,看奏章累了,便寻了太监或者嫔妃们和你斗蛐蛐、玩促织,提了提神,继续看奏章……现在你身体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让太医好好调理,还在胡闹,你真当你当了皇帝之后,我这个做母亲的便管不了你了吗?”
“孩儿不敢,若是寻常女子,即便是做了太后,也不会这般操心皇帝、关心民生。儿子谨记母后教诲,这种止咳损身体的药,儿子再也不吃了。”朱瞻基连忙许诺。
张馥郁从御书房回来,心中还是难受。这孩子哪里都好,只是这作践身体,不知轻重的德行太像他爹了,简直让人无法容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