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笑懒得搭理这种人,管他呢,反正今天晚上她就要出去了,即便是这个老色鬼在琢磨什么,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他心里边憋什么坏水让他憋去,今晚一走,他想再多招数也没有用了。
忙了一天,白笑笑没感觉到多累,或许是一想到今天晚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心中也高兴,忘了身上的疲惫。她开门进自己的房间,用床把门堵好,躺在没有一丝睡意。她在等子时,等外边的更声,等更夫敲了子时的更声,她便要离开这里了。今天又是十五,天气又好,到了后院爬树也能方便很多,真是上天眷顾,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她一直在等,脑袋里想的还是些让人恍惚犹豫的事情。终于,她听到子时的更声了。那梆梆梆的声音如同一声号令,让躺在的白笑笑猛然睁大了眼睛。她轻手轻脚的摸下床,在床底和床板的缝隙中摸出来自己准备好的那些绳子。
收好绳子,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一点点的挪着床头,让门能开一个缝。所幸她一直纤瘦,开了一个半尺宽的缝隙,便侧身挤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十五的月光照得地面亮亮堂堂,她蹑手蹑脚的挑拣着下脚的地方,免得踩到什么杂物上。摸着进了后院,她开始用自己的方法爬树。
小时候白笑笑跟着公子也是爬过树的,但那次暗地里还挨了师父一顿骂,自此就没再上过树了。她把那二尺长的布条栓在树上,打上死结,再把死结长出来的绳子绑成一个个可以下脚的地方。每隔一尺半栓一个,先栓了两三个,把脚踩在上面感觉还可以。她站在绳子上继续往上绑,这样上面的绳子可以当做拉手,下面的绳子可以当做脚蹬,爬树也没那么难。且这棵树表面粗糙,她身材纤细瘦弱,绑上去绳子不打滑,能撑得住她。
这么忙活了有小半个时辰,白笑笑已经快爬到树梢了,接下来只需要在树梢上找一个能经得住她体重的地方,把那根长绳子绑好,她踩着墙头拉着绳子,便能从外墙下去了。
想到这些白笑笑就不由一阵心热。从树梢上能看到原来的府苑,里边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灯光,应该是府中的值夜吧。她看了一眼,决定先出去再说,那个地方离自己不远,只要想出去,没什么能拦住自己。
白笑笑又一次检查了绳子,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扶着树梢,手上缠着绳子,准备站上墙头。
就在这个时候,后院的门哗啦一下被人撞开,工头带着几个衣冠不整的徒弟冲了进来。
“呵,找你半天找不到,原来这准备翻墙逃啊?好大的胆子!”工头说着便要冲上来。
白笑笑一看事态不好,脸色大变,也不管什么保险不保险,拉着绳子便要往那头跳。她闭着眼睛这么一跳,只觉得左脚传来钻心的刺痛,听见嘎嘣一声,再想站起却是站不稳了。
“小娘皮的,没想到还有这一招,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娘们?”工头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那几个跟过来的学徒:“快给老子翻墙出去把人给我抓回来!”
徒弟们哪里敢顶撞师父,出来两三个手脚麻利的,爬上树梢一看,笑了:“师父,师娘跑不了,崴脚了人都站不起来。”
“没那个命还要争那个命,找死!奶奶的,把她从正门给我抬进来。”工头骂骂咧咧:“我让你跑,腿瘸了我看你还怎么跑!”
两三个正直年少的学徒巴不得能亲近下白笑笑呢,应了一声麻利地跳下围墙,背着白笑笑绕着外墙走了一圈到正门,一路上笑嘻嘻的还在那揶揄白笑笑。白笑笑在心里边暗骂了一声“混小子”,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们背着又回了南苑。
工头早已经在门口等着,见徒弟们背着笑笑回来,不由又骂了几句。他让人点了灯,避嫌一般的把那些徒弟给撵滚蛋,把白笑笑放在院中的石台阶上,看了看白笑笑的脚,没好气道:“妈的,老子从小到大还没这么遭人嫌弃过,我好歹也有这么大个作坊,配你一个官家的丫鬟,就算是个黄花大闺女也不差啊。你非要和老子对着干,现在脚崴了,还得我来管你。”
说着工头便要来捉她的脚。
“你干嘛?!”白笑笑尖叫了起来。她脑袋里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关于王宦官施暴的那些事,她只是听旁人议论过,但是她自己差不多都给忘了,能记起来的很少。现在这工头冷不丁的要碰她的脚,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抓狂。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你这脚一看就是脱臼了,不给你正骨明天他妈谁给我们做饭?”工头呸了一声,只觉得今天晚上晦气。他不顾白笑笑尖叫,捉了她那三寸金莲,便要上手。
“你滚开!滚开!你别碰我,别碰我!”白笑笑神情激动起来,另外一只还穿着鞋胡乱踹了过去,刚好踹在工头的脸上。
这下把工头彻底惹恼了。
“老子祖上就是手艺人,长这么大干的点头哈腰的事儿不少,还没他妈让人这么踹过!你一个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他火冒三丈,对着这个不知道抽什么疯的女人一巴掌抽了过去,把这娘们给抽晕了。
见白笑笑歪着头不再闹腾,工头气喘吁吁:“奶奶的,今晚上就办了你。要不是稀罕你这一身细皮,老子才懒得理你。”说着把白笑笑的脚往身前一拽,摸了摸她的骨头,手头攥了三分劲儿,手腕子一扭,眼见这白笑笑的脚是正过来了。
只不过这一下子,让本来晕着的白笑笑又哀嚎着疼得醒过来。
“嚎个屁!这会儿不疼了吧,不疼今晚上就陪陪爷,闹了这么久,爷也睡不着,也不枉爷陪你折腾这一宿没的睡。”说罢,工头扭了扭脖子,把白笑笑抱起来往肩上一扛,便要去白笑笑的房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