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形象强多了。
“面纱……面纱……”弄好头发,白笑笑抚着脸上的伤口,喃喃自语。这一年来她的面纱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在哪里去了。在这儿,不带面纱要比带面纱更好过一点。
没面纱怎么办?难道要公子去看她脸上那越来越丑陋的疤痕?
她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果断掀起了裙摆。
这一举动把旁边站着的小孩吓了一跳,他连忙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瞧着白笑笑。待看清楚白笑笑要干什么,他松了一口气。
这条裙子是有内衬的,那内衬也是鹅黄色的纱料,白笑笑扯下来一块,又从怀中小心地掏出来包着的剪子,把那料子边缘修剪整齐。
她手真巧。小徒弟感叹,似乎是一瞬间,她便有了一条与裙子特别相配的面纱。
白笑笑戴好了面纱,又一次看了水中的自己。
她在心里说:“公子,这边是此时我最好的自己了,只求你莫嫌弃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出了后院的大门。
前方等她的,到底是无尽的黑暗,还是突如其来的光明。
到底是什么,总要试试。
这一场豪赌的结局,终于要尘埃落定。
“这会儿怎么回事,怎么这日头又出来了。”感觉到晌午的太阳又冒出了脸,王辰墨赶忙让夫人用袖子帮孩子遮阳。
“看着样子也到了午时了,老爷不如我们先回去吃饭?”夫人道。
“嗯,如此也好。这地方我也瞧了,弄的不错,接下来还有辛苦你们了。”王辰墨和李工头寒暄过后,便要离开。
王辰墨转身的那一霎那,在场的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王老爷一走,白笑笑的事情也算尘埃落定了,不管白笑笑她愿不愿意,这件事都已成定局。
所以,当有人发现通往后院的回廊上出现了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并悄声告知工头时,工头的心不免又吊了起来。
白笑笑看见了,白笑笑看见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影子,只是有些不敢相认。
以前的公子比现在消瘦,总喜欢穿着一袭月白或者天青色的长衫,不像此时一身的绫罗绸缎。他刚从夫人的手中接过了一个孩子,那应该是他的小公子了。
他侧着脸笑着,看起来那么幸福。
这贸然追出去,会不会如同一块石头,打碎这么美好的一副画面?
白笑笑犹豫了,她突然没了信心,没了底气。
她原本是忍着自己的小脚跑着的,此时却慢慢的变成了碎步,她不想让王辰墨看见她脚上的草鞋,那鞋被裙子遮着,如同她面上那个丑陋的疤痕。
她缓缓的走着,一部分是因为犹豫,一部分是因为窘迫。
可那些没见过她穿长裙的男人,都盯着她,似乎被惊艳到了。
有人已经在心中暗自忖度:怪不得师父一往情深,原来这白笑笑穿上主子们的衣裳,倒还有几分贵妇的样子。
有人在心里惊叹:看起来像是千金小姐,但是比千金小姐多了几分朴素无华。
白笑笑心里犹豫:到底要不要叫他?
就在这一愣神的时候,王辰墨已经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口。门还是那个破门,此时敞开着,似乎在等着白笑笑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