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想好了?”他问傅山,眼中尽是讶异。
“这是自然。”傅山似乎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若县试败北,被人嗤笑,又当如何?”罗敬宣犹豫了一会儿道。傅山才十二,若考砸了必定会有人嗤笑他傅家一门痴心妄想,家主傅子谟不考功名,生下这小娃娃却狂妄的很。
“那便再来一次,又有何惧?”傅山笑道。
“你如此气度,我当真佩服。”罗敬宣拱手以辑,诚恳说道。
“你这是哪里话,你天赋不在我之下,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傅山谦虚道。但罗敬宣明白,傅山如此说不过是给他些面子。自己用尽一日十二时辰,也比不上傅山半日的用功。天赋所限,无可奈何。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罗敬宣欣然告辞。
罗敬宣失落归来,正好迎上在房里忙乱的母亲。母亲见罗敬宣归来,看似不经意间地问道:“听闻那与你交好的傅家公子傅山,要去考县试?”
“是的母亲。”罗敬宣低眉垂首,恭恭敬敬回答道。
“我记得他比你还小了三岁呢。你们二人交好,想必学识也差不到哪里去。我看不如这样,不如你今岁和他一起去考,你二人一起去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如何?”
“母亲,这如何使得?傅山与我不同,我天资不高,又无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如何能与他一同前去?母亲说笑了。”说起此事,罗敬宣若说心中不羡慕不嫉妒傅山,也是假的。
“你怎地如此糊涂。他傅山有天资,你不是还有你的老父么。你老父与知县大人交好,又是他的师爷,到时候照顾一二……”罗母眼中意味昭然若是。
罗敬宣听了此话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话能从一直贤良淑德的母亲嘴里说出来。他急道:“母亲,学问的事情怎能弄虚作假?我无那甚好的天资,自不会去凑那般的热闹。”
“你还知你无天资?无天资还不愿……”罗母叹了一口气:“我们有门路便比那天资龌龊么?这世间的人有万般活法,我们只是换了一个法子而已。”
“如果您有此意,大可去找父亲说。我无这想法,也不想如此这般凭空侮辱了门第。”罗敬宣不忿道:“儿子这么多年只觉您是个贤良的好母亲,还不知您竟有如此想法!”
“你既知我多年贤良,也应知这话必不会是我的意思。”罗母拂了拂鬓角间的发丝,道:“此事还需你来拿主意,望你明了我与你父亲的一番苦心。”说罢,罗母起身离开,留罗敬宣木立在当场。
他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攥着的拳头指节发白。他竟从来不知自己的父亲竟是这种争名逐利之人。既然母亲说这是父亲的意思,那么他便去问问父亲,问他是何道理!
罗敬宣急恼相加,脚步急促。一路上脸色铁青,心中愤慨。他看着父亲书房门口贴着的那副对联,说什么“淡泊名利修身养心”,不由抬起脚朝那门上踹了过去。
通通都是鬼话!
童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关过了才是秀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