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规矩的礼义,君子不会去做。可现在是你逼着我去读圣贤,又逼着我把圣贤的言行踩入脚底,做一套说一套!”罗敬宣自言自语,似乎十分不解父亲为何会有这样的行径。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这笔墨纸砚!”他把书案上的东西全都推在地上,似乎这样才能消解他心中的一二烦躁。
门外的罗母听到了响动,推门进来,不由讶异:“孩儿你这是为何?你父亲如此也是为你好。”
“让我读了这七年圣贤,又用一朝的歪理逼我忘了这些圣贤。这叫做为我好?母亲,儿子实在想不通,这平日里父亲要我读书莫要投机取巧,对先生要毕恭毕敬,一定要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可现在我刚过十五,并无考秀才的能力,为何非要让我投机取巧得那虚名?”
“你这孩子,若是虚名,你父亲必不会让你去争。可那不是虚名,而是实利。话已至此,母亲便全与你说了吧。你祖父如今身患恶疾,每日需要有人伺候,还需要用那些花销大的秘方来吊命。家中钱财不多,也需要人来做帮手赚些银子来帮你祖父。母亲不说别的,只希望你莫要太过自私。母亲不懂你那圣贤之书,只知道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听你父亲的吧,你年纪尚小,等过了及冠之年,就会明白你父亲的用意。”罗母实则无奈,值得用这番话来劝罗敬宣。
“祖父患了重病,为何此时我不知?有多久了?”
“已三月有余,每日只银钱便要花去二三两,你爹一月的俸禄也才二十两。之前家中累积的钱财也耗费掉了大半,若不是县太爷看在你爹之前帮过他的份上,又给了这三百两银子用,你也见不到你祖父了。”母亲道。
“可这……这也不是让我放弃我心中大道的理由啊!”罗敬宣有些木然道。别的不说,可这亲人的命确实连在他身上,祖父前些年对他不错,近些年在后院有人照看,父母也对他说祖父年事已高,喜欢清静,他这一年才渐渐少去看了。谁成想是因为这个。原来祖父早已得病,可他还浑然不知。
“我与你说过,母亲不懂你天天挂在嘴上的君子之道。但母亲想,君子若连自己的家人都可弃之不顾,把名声看得比家人还重要。那君子之道也没甚么稀奇,也不配你用尽一生来追逐,你说是么?”罗母说道:“如今县太爷身边少个得力助手,你父亲又老了,没办法陪着县太爷四处做事,你正直青年,若能帮了你父亲和县太爷,多拿一份俸禄,你父亲也可轻松一些。你也能多留你祖父些时日。所以宣儿,还是听你父亲,可好?”
罗母等了半天,罗敬宣半晌无语,可他整个人已经松了下来,身上也没了刚才的那份怨气。本不想说的事到最后可还是得说。若是能不说多好,宣儿的心上最起码不会背这么重的担子。
罗母心疼的拂了拂罗永浩的后背,便离开了书房。需要自己想通的事情,别人代劳,终究是不行。还是给他些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想通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