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最清闲的时候。五师兄凑上来,还未说话,四师兄便也凑上来了。
五师兄见四师兄来凑热闹,嫌弃道:“今日是无人找你收药怎地,赶紧去东郊的药田呆着去。”
“东郊那药田今年收成不好,闹了蝗灾。你说这蝗虫也是成了精,居然还知要吃草药强身健体。恐怕这么下去,别说是草药了,就算是粮食,今年也会颗粒无收。”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别乱说。”五师兄怪了他一句,接着对傅山道:“小师弟,我觉得你家那书童说的无错。”
“书童?”傅山疑惑,尔后恍然大悟,五师兄说的是静书。说来也怪,他如今在心中却没把静书当他的书童,相反是那种半个家人半个保镖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静书习武的原因。“五师兄说他什么说的对?”
“说你那小女儿的姿态嘛。你真不觉得?”五师兄索性直来直去。
傅山有些惊异,他如此这般多年,并不觉得有异。
“对啦,你五师兄向来说话没几句能听的,不过他今日说这句,你要听听才是。”四师兄也附和:“这读书之人,向来儒雅俊秀,自是不错。可如你这般,年少便读了太多书,又不去做别事,这彬彬有礼到过头的地步,就如同那闭门不出的大家闺秀们,少了男儿该有的豪气和大方,实在不足取。”
“咦,还不知你能说出如此之话呢。”五师兄似乎是第一次见四师兄一般,实在不信他那嘴巴里能吐出人言。
四师兄得意一笑:“那是,我——”他还拂了拂鬓角,甩了下头:“好歹也是读过几年私塾的,也曾跟着先生读过七八十来年书不是。”
果然正经不过一盏茶。傅山与五师兄相互看了一眼,交流了心中想法后,傅山认真问两位师兄:“我真当有这毛病?”
两位齐刷刷点头。
五师兄顺便又加了一句:“师兄们是不会害你的,你若是旁人必不会告知你。瞧瞧你那书童,再瞧瞧你,我还是觉得你那书童有趣些。”
读书竟读到为人无趣?傅山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今日被人提点出来,才惊觉到是有几分。
尔后他又有些踟蹰,道:“若是旁事,我读书便可解不惑。这种事,书上哪有记载。你们这般说,真教我无奈了。”
“你若有此问,我们也不知。可这习武应是有用。嗨,或许也是我们多虑,保不齐却有女子喜你这样的。”五师兄见傅山困惑,觉得说话太重,又安慰了他两句。
“你五师兄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别想那么多,日后若你经历多了,见识多了,走的路多了,这些看起来似乎有些阴柔的小女儿态自会被慢慢消磨,也不必太过担心。”
两人又和傅山说了几句,见学徒送饭菜过来,便咋呼着去吃饭了,只是傅山这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想到最后,他也未想出排解之法。忽然又想到月余之后或许便要再度备考童试,便把这点儿心思撵至角落中去,日后再想也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