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有些迂腐,还有几分疯癫,似乎迷恋于这道家学说过甚,甚至天天到道观中与人讲老子之说,和人探讨长白山仙丹,怎么炼丹才可长生不老……你说这不是疯了么。甚至还让我与他一起去讲学,讲什么‘心诚可调内息’、‘信三清得永生’、‘世人都可练成内丹’……这道家的事听说杂学浩瀚,可这人偏偏只揪住一点炼丹和长生。我见其疯癫,后续见他总是躲着。的你听说你今年又要童试,便去找了他。”
傅山越听越迷惑,忍不住出言道:“这人如此迂腐奇葩,师父为何还要见他。”
魏心瞪了他一眼道:“师父说话,不许插嘴!”傅山连忙点头作揖,闭嘴再不敢作声。
“你且耐心听我说嘛,好歹师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的。”魏心继续说道:“我和他说你是我徒弟,让他注意一二,没说让他特别照料,意思是别被其他的后台硬的给挤下去便可。这三日之前,他来找我,说还真有人想对傅山下手,他软硬兼施可算挡了回去。这话呢,我信一半,也不信一半。今日放榜,你瞧了榜,也该明白我的意思。”
傅山有些犹豫,半晌道:“师父的意思可是要我备些礼物,去瞧那文翔凤?”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魏心道:“礼物我可以帮你备。他爱用水银和稀奇古怪之物炼丹,我开着药铺,这些都有,送他即可。但需你登门致谢才行,不然显得少了些诚意。”
傅山这才明白为何之前问父亲时,父亲默不作声。父亲一生清高自赏,也却有清高的君子之行。他不入仕途,便是想躲过这些很可能躲不过的魑魅魍魉。
他问师父:”不送不可?“
“不送不可。”
“那便送吧。”傅山道。
此话一出,傅子谟重重把茶碗磕在桌上,起身愤愤离去。且不说他父亲,便是这魏心,也未想到傅山答应的如此痛快。
“你这是……”
“我已想通,我家世代不缺银钱,徒弟想入仕途,则是想为了这天下黎民百姓。若想真的能为百姓做些实事,便不得不去求取功名,争权夺势。如此这般,与他一个文翔凤相交也并非什么坏事。他不是痴迷道家丹学么,如今我《老子》、《庄子》全知,道家之说也读过一些,并不难懂。那我便把这道家学说读得比他还好,领会的比他精妙,让我与他相交,变成他与我相交。师父,你觉得如何?”
“妙!妙啊!这比你那一门心思只顾读书的爹要强多了。我这便去备礼,明日辰时,你去见我,此事不宜拖太久。”
“那就有劳师父了。”傅山拜谢,师父说罢便起身离去,傅山让静书送师父回仁心堂。他站在前厅踟蹰再三,前厅后的厢房便是父亲的寝房,这般处事父亲已然不悦,可否要去解释?
他正要去敲父亲寝房门,却听父亲在房内道:“已经睡下,莫再打扰,你的事你拿主意便是。”
傅山只能怏怏离去,回房后琢磨再三,依觉自己无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