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摆摆手,笑着解释。然后把血淋淋的手指放进嘴里一吹,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哨,周围的树林里有大声的号角轰然响应。
“原来这里已经被你给占了!”杜鹃笑着打趣,“在我家门口占山为王,好妹子,可真有你的!”
“这不是为了给他找个安静地方养病么?”窦红线被说得不好意思,赶紧低声解释。“好姐姐,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耍斧子。我只占了个小山包,而姐姐你当年可是占了半个巨鹿泽!”
“贫嘴!”杜鹃轻轻拍了一下红线的脑袋,笑着啐道。
“杜当家饶命!”红线立刻扯开嗓子尖叫,仿佛真被打伤了般。附近的亲信不知道就里,把号角声吹得更急,转眼间,已经纷纷策马杀到了近前。
看到是程名振和杜鹃夫妻两个,大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拉住坐骑抱拳施礼。就在此时,程名振的亲卫也策马冲到,看见几十名身穿窦家军服色的人,都吃了一惊。坐骑虽然带住了,兵器却全举到了胸口。
“赶紧过来,见过是窦王爷的妹妹!”程名振怕双方起了误会,赶紧给亲兵们引荐。伍天锡带领众将士飞身下马,口称“见过郡主!”,抱拳施礼。窦红线受不了大伙的客气,皱着眉头摆手,“什么郡主,香主的。都别瞎折腾了。帮我把老虎抬到马背上带走,晚上给大伙炖了吃!”
见郡主殿下如此随和,伍天锡心中顿生好感。笑呵呵地答应了一声,上前将死虎双手拎起,横着丢上了马背。饶是他的坐骑为一匹塞外良驹,也被四、五百斤的虎尸压得只趔趄,在主人的注视下拼命死撑着,才没当场趴伏于地。
“怕是得先切了!”伍天锡心疼爱马,双手又将虎尸抱下来,轻轻放于地面。“谁的刀法好,过来剥虎皮。小心点儿,再多戳出窟窿眼儿来就不稀罕了!”
亲兵中恰好有个做过屠户的,赶紧上前接手。先用短刃围着虎肘划了几刀,将虎掌完整地切下。然后从虎嘴开始,顺着头骨往下轻剥慢揉,片刻之间,便将一具光溜溜的虎肉从皮中硬掏了出来。
双方的弟兄哪曾见过此等手艺,忍不住大声喝彩。一直站在红线身边的英俊少年却不跟着凑热闹,而是缓步走到伍天锡近前,拱手施礼,“这位兄台好膂力,在下燕山罗成,想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你说我啊,伍天锡。这老虎是你射死的吧,好箭术!”伍天锡根本没听说过对方的名字,晃着脑袋,满不在乎地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窦红线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给双方做引荐。赶紧跳上前,叽叽喳喳地说道:“罗大哥,过来见过程大哥和杜鹃姐姐。我曾经跟你说起过,程大哥和鹃子姐可都是咱河北绿林道上数得着的英雄。”
说罢,她又将头转向程名振和杜鹃,“大哥,鹃子姐,这位是幽州的罗成罗公子。我刚才光顾着看老虎了,没向你们介绍,你们不要怪我!”
程名振和杜鹃刚才是觉得那少年冷冰冰难以接近,所以就没主动上前自讨没趣。此刻被窦红线一搅合,也没法太跟对方较真儿了,双双笑着拱手,“原来是幽州罗公子,久仰久仰!”
“你就是程名振?”罗成楞了一下,随即笑着拱手还礼。“程将军在平恩活人无数,河北道上哪个提起来不挑一下大拇指。刚才罗某眼拙,请将军切莫往心里去!”
“你刚才是怕我们夫妻拐了你跑吧!”杜鹃心中暗自嘀咕。但听见对方恭维自己的丈夫,还是令她很开心。笑了笑,随着程名振一道客气,“刚才大伙不是都忙么?谁都没顾上谁。走吧,咱们先走,让弟兄们割好了虎肉后再慢慢跟上!”
“如此,有劳程将军指路!”罗成立刻像换了个人般,收起了身上的戒备与冷傲,笑着答应。说罢,还念念不忘看上伍天锡一眼,仿佛看到了绝世宝贝般。
“天锡,你别跟着瞎忙了。过来给罗公子带路!”程名振猜到对方是见才心痒,笑了笑,低声命令。
“唉!”伍天锡爽快地答应,策动坐骑率先冲向岭外。一边冲,一边在心中暗自纳闷儿:“哪来的小白脸儿,不但骗得窦姑娘魂不守舍,连教头也对他客客气气?!”
“不过他可长得真够俊的!”几乎在同时,一个声音于他心中响了起来。回头又看了一眼罗成,嘴吧像抽了筋般撇起,“奶奶的,比大姑娘生得都白净。如果不是病得快要死了,保不准被人抢回去当相哥儿养!”
注1:相哥儿:男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