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司马承祯的冷漠,太平公主丝毫不放在心上,依然是笑容可掬,双手一拍,吩咐一句:“上菜。”
一队队使女送来酒菜,陈晚荣看着桌上的美味,色香味这些美食的基本特点自是不用说了,皆是上乘。香气入鼻,陈晚荣禁不住食指大动,喉结不住**,恨不得大吃一顿。
一个使女托着银制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玉盏,玉盏上放着各式水果,放到司马承祯面前,翩然飘去。在座人中,只有司马承祯面前有水果,其他人都是山珍海味,肉食成山,他这是何意呢?陈晚荣不由得惊奇不置。
太平公主站起身,来到司马承祯面前,拿起一个银制酒壶,亲切的道:“司马道长导引有术,不食人间烟火,这些果子皆是摘自南山,恐不入道长法眼,略食一二。这酒是果酒,用南山的野果和南山的山泉酿制而成,请道长品尝。”
如此周到细致的安排,可谓不遗余力,任谁都会感动不已,然而司马承祯脸色平静,依然是古井不波之态:“谢公主。”
太平公主笑得更加亲切:“道长远来,李令月为道长斟一杯酒。”右手握柄,左手按住壶盖,一股清亮的酒浆缓缓注入酒杯。空气中帘弥漫着让人心动的酒香,陈晚荣略为一扫,不少客人暗中抽鼻子,真是好酒。
放下酒壶,太平公主回到座中,使女给筛好酒。端在手里:“来,敬道长一杯。”
陈晚荣他们端起酒杯,齐声道:“敬道长!”
司马承祯举杯在手,说一声“谢各位”酒杯举到唇边,只有一个很小的倾斜角度,很随意的一举,然而当他放下来时,使女忙提起酒壶给他筛酒。陈晚荣大是惊奇。心想就这么一下能喝干,这地球引力就没用了,然而事实却是远非陈晚荣所能想象,酒浆缓缓注了半天,使女方才放下酒壶。
如此一来,陈晚荣惊奇不置。巫术是不可能地,难道说真是传说中的内功?正在转念头之际,只见司马承祯随手拿起一个山果,山果好象变魔术似的一下子裂成两半。
这点,陈晚荣能理解,只要手劲够大,完全可以把山果捏开。只不过,要如他这般举重若轻,若无其事,就难了。不用说这个司马承祯是一个武学好手。
辟谷导引存在于小说家地笔下。没想到竟然是真地。这个司马承祯必是其中大家无疑。陈晚荣对司马承祯更加感兴趣。时时留意他地举动。
一巡酒作罢。太平公主一拍手。道:“送上来。”
一个使女端着一个银制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银盆。放到司马承祯桌上。揭开盖子。只见盆里是一只热气腾腾地鸡。诱人地香气四处飘散。一阵咕咕吞咽口水地声音响起。陈晚荣不由得好笑。扫视众人。窦怀贞他们眼睛放光。死盯着银盆里地鸡。
不等太平公主说话。司马承祯辞谢:“公主美意。贫道心感。只是。贫道多年不食五谷。不沾荤腥。还请公主见谅。”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银盆。并没有看第二眼。太平公主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太平公主笑呵呵地道:“道长有道高人。不食人间烟火。李令月自然知晓。只是这不是寻常之鸡。是产于岭南地斗潮鸡。很宜于导引之士食用。”
斗潮鸡为何物。陈晚荣头一遭听说。不以为意。只见司马承祯地眉头一轩。猛地盯住银盆里地鸡。呵呵一笑道:“公主美意。贫道不敢再却。”抓起象牙筷。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咀嚼一阵。连声赞好。品评起来:“若鱼之鲜。若笋之清。诚上品也!”
太平公主粉嫩的脸上一下子绽出了一朵美丽的鲜花:“承蒙道长夸奖,李令月无上荣幸!”
司马承祯放下象牙筷,看着斗潮鸡:“这鸡生于岭南苍梧山,贫道昔年云游至此曾经食用过,眨眼算来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
“道长爱吃,就多吃些,李令月这就吩咐人再运来。”太平公主笑呵呵的,异常开心。
司马承祯右手轻摆:“公主盛情,贫道心领了。这斗潮鸡捕捉起来很难,此去岭南数千里之遥,再者山高水远,等闲人哪里能到得了,费力费时,贫道于心何安?此鸡每当涨潮之际,必要在海边长鸣,直至潮退方罢。要想味美,必得此时捕捉。更有桩奇特处,若是此鸡过早离开海岸,则声音喑哑,肉味与寻常鸡并无二致。盆里之鸡,离开海岸不过五六日,公主好手段也。”
这么困难的事情,太平公主居然能捉到斗潮鸡,其手段当真非同凡响,只是太劳民伤财,陈晚荣暗中诽薄。
太平公主呵呵一笑,欢喜无已,仿佛得到司马承祯的称赞是无上荣耀似的:“道长好见识,这鸡是五日前捉到,快马送到长安,再经名厨烹制而成。道长,请。”
司马承祯并没有举筷:“公主美意,恕贫道不能从命。这鸡耗费巨大,贫道食之于心不安呐,有这些山果足矣。”
太平公主权倾天下,敢于拂她之意者找不出几个,这个司马承祯居然不领情,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暗中叫好,心想这才是真正的有道高人。
窦怀贞他们脸色都很难看了,瞅着司马承祯,一脸的气愤,要不是碍于太平公主在前,肯定是大声呵斥了。
太平公主脸上地笑容不自然的僵住了,好在她的反应极快,这种僵硬只存在极短时间,随即又是一副可鞠地笑容,赞道:“道长风骨。李令月钦佩。来,道长,李令月敬您一杯,请罪了。”把酒杯举在面前。
司马承祯端起酒杯,遥碰一下,说声请,饮干。
“道长有道之士,仙缘深厚,可否请道长为李令月讲解一二。”太平公主提议。眼睛都在放光。
这提议帘得到窦怀贞他们的附和,齐声赞好。陈晚荣于这些仙缘根本就不信,不理不睬,不经意间看见江丙楚撇嘴,不屑一顾。他是太平公主地座上佳宾,就是没有享受过司马承祯这般高规格的礼遇。他这是妒忌。
司马承祯缓缓开口:“仙缘之说,仙法之事,皆在虚无飘渺中,信则有之,不信则无。正本求源,方是大道。”
语惊四座!如此说法任谁也想不到,就是陈晚荣也没有想到,在陈晚荣想来,他无论如何也要吹嘘几句,显摆一通。没想到他居然只字不提。推得干干净净,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太平公主的笑容僵硬,不太自然地问道:“道长是否嫌李令月资质不足。不足闻大道?若得闻道长高论,令月愿整修道观。”
司马承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犹如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波波不息,连绵不绝。谁也不明白他何以发笑。只有傻愣愣的看着他。过了老一阵,司马承祯这才收住笑声:“公主所言皆是俗事,若为修观,贫道断不会应公主之邀前来。贫道修道多年,这仙法道术之事仍是渺茫,不敢有误公主。”
太平公主的脸色依然不好看,正寻思说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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