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糜竺的话,刘备不由吃惊,诧然而言道:“天下之大,居然还有这等奇事?当真是奇怪的很.....恩,子仲适才曾言对方兵马精锐,观之战力不弱,可识得是何处人马?”
糜竺闻言长声一叹,摇头道:“主公恕罪,竺仔细观察,却是没有认得出来,竺本疑对方为曹仁麾下军马,只是.....只是奇怪那曹仁乃是曹氏第一良将,却用如此拙劣的方式来破坏我军名头,不知所图为何?着实是.....想不透啊。”
刘备闻言沉思了一会,摇头道:“想不透就暂时不要想,也罢,此事且荣日后再慢慢商议。”
说到这里,刘备冲着糜竺使了一个眼神,道:“龚将军右手受伤,且先回去好好疗养,子仲,你且随我来,我有事要与你商议。”
刘备如此郑重,糜竺心下了然,知晓刘备要找他商议的事情,必然非同小可,随即领命跟去。
来到太守府前厅,却见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内等候,皆是刘备帐下亲信,包括关羽,张飞,孙乾,简雍四人尽皆在内。
糜竺与众人见礼,便即刻在旁侧跪坐而下,刘备高居主位,来回看着众人,接着缓缓的从袖囊中掏出一卷简易的竹简,轻轻的撩在桌案上,道:“这是今天早上,一骑斥候飞马送入汝南郡的,诸公可看看其中内容。”
众人心下不由好奇,首先由简雍起身接过书简,徐徐展开,仔细查看当中内容。
看了一会,却见简雍的面色骤然一变,忙交付于一旁的关羽。
关羽一身绿袍,摸着鄂下长髯,眯着丹凤眼仔细观察片刻,接着又将书简传给了旁边的张飞。
几经易手,众人挨个看了一遍之后,纷纷垂首,若有所思。
“怎么样?”刘备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着问众人道:“袁绍之子袁尚率兵偷潜入豫州,做书欲与我等相会,对于此信,公等可是有何见解?”
众人当中以关羽最有发言权,刘备问起,自当由他率先发表意见。
“袁军竟然出现在汝南,而且还是由袁绍之子带队.....此事甚有怪异,大哥你需知道,当年徐州之战,我们请袁绍作为盟军,乘曹操出兵,渡黄河攻兖州,不想袁绍却因膝下爱子之病,不曾答应出兵,那爱子当之便是这个袁尚,以袁绍之性情,焉能派此子身犯大险,孤军偷入敌后?这事颇有些不合常理。”
刘备闻言点头,道:“以二弟之意,莫不是说......”
关羽想了一想,道:“大哥,弟是想,这当中莫非有诈?该不会是曹操......设下的狡计吧?”
那边厢,孙乾闻言道:“关将军此言虽有道理,但以曹操以及其麾下谋主之智,安能出此下计?更何况曹军若是假扮,怎地不假扮别人,偏偏要假扮袁绍爱子?此法甚是拙劣,说不通的!”
刘备闻言点头道:“公佑之言,甚和我心,此信刚被自称袁军斥候的人送来时,我亦是曾怀疑其中真伪,怎奈思前想后,都觉得若是曹军假扮,其中疑点未免甚多,不和曹操平日用计之法。”
突然间,一个嗓门巨大,慷锵有力的声音传来道:“大哥,那依你之见,对于来此拜会的袁军,我等又该如何处置?留下还是赶走?”
说话人身材魁梧,虎目虬须,一看便不是易与之辈,正是刘备之义弟张飞。
刘备用左手轻轻的敲了敲桌案,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少时,方见他双目微睁,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道:“不管来者是真是假,我等都当以礼相见,若是假的,也可从旁瞧出破绽,看出端地,若是真的,袁本初如今乃我军盟友,同扶汉室,其子代父前来,更是需周到款待,万不能失了礼数。”
说到这里,便见刘备缓缓起身,笑道:“当初我被曹操击破城池,北上投奔本初,本初对我以礼相待,奉为上宾,此恩我时刻不敢相忘,今日世侄前来,我当亲自出城迎接,以显礼数。”
说到这里,刘备随即开始分配任务。
“子仲,你刻准备,派人将汝南馆驿收拾停当,早备水酒,以便袁公子下榻少歇。”
糜竺起身:“诺。”
“翼德,在汝南郡东,划出一块营盘,多备粮草篷帐,用以袁军屯驻。”
张飞爽朗一笑:“大哥放心!”
“公佑,派人准备仪仗,清扫城门,时刻等待消息,准备出迎。”
“诺。”
“宪和,通知汝南大小官吏,来日与我一同齐至城门,迎接贵客。”
“主公安心,雍必然妥善。”
“.........”
吩咐了好大一圈,总算是布置完了任务,觉得不再有所疏漏,刘备方才摸了摸整洁的胡须,仰头看着厅堂之顶,自顾自的感慨言道:“昔日在河北时,袁本初气度雍容,与人有礼,风姿卓雅,颇不负四世三公名,如今他教出来的儿子又是一个什么样子,呵呵,当真是让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