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长大了嘴,望着一站一跪的二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前些天那些挨打的人,骇得她汗毛根都竖了起来。
嬴政缓缓走了过去,弯腰一把拉起许寒芳“忽”地一下抱进怀里,低声道:“跟我回去!”阴沉着脸扫了嬴义一眼,迈步往回走。
嬴义匍匐在地面忙跪着避让,听见脚步声走远已经好久,才敢慢慢站起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快步赶往蕲年宫。
嬴政抱着许寒芳黑着脸回到蕲年宫,进到殿内,低头看了看怀里满面恐慌的许寒芳,把她轻轻放到床榻上,低沉地说:“以后不许一个人夜里往外跑。”
“我没往外跑,”许寒芳小声嘟噜,想反驳:“还在宫里呢.....”看嬴政瞪着眼瞅着自己,又把话咽了回去。
嬴政背着手,走到殿门口,冷冷扫了一眼跪在殿外的嬴义,轻描淡写地说:“拿下!”
几个虎贲军过去把嬴义的长剑、盔甲卸去捆绑起来。
嬴义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你要干什么?”许寒芳惊问。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嬴政转脸缓缓问立在身后的赵高:“赵高,按刑名狱政,中尉所为该如何处置?”嘴角的肌肉在轻轻抽搐着,似乎已经动了杀机。
赵高听问忙跪下,迟疑了一下回道:“回大王按律,——腰斩之刑。”说着偷眼瞅了一下许寒芳。
腰斩?许寒芳惊恐地叫道:“不!不要!”
嬴政斜睨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赵高,按律定罪行刑。”
“遵令!”赵高躬身站起来,又偷眼瞥了许寒芳一眼,却步退到殿外。指挥着虎贲军押着嬴义往外走。
“不!”许寒芳大叫一声,冲出殿去,推开扭送嬴义的虎贲军,护在嬴义身前,惊恐地喊:“不要!不要!不要杀他!”
嬴义偷偷望了许寒芳一眼,充满感激,又低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嬴政背着手立在殿门处,目光如电扫了一眼,阴着脸喝道:“你回来!”
“不,不能杀他!求求你!求求你!”许寒芳依旧护在嬴义身前,哀求地说。她知道一但把嬴义带出这个宫门,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
嬴政一步跨到殿外,一把拽回许寒芳,死死握住她的双臂,压低声音一字一字说:“不——许——求——情”
许寒芳被嬴政阴冷的目光震慑了,愣了一下,奋力甩开了他的手,极力喊道:“不!”她惊慌失措地尖叫道:“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要杀杀我!”已经语无伦次。
嬴政浑身猛地一震:“你说什么?”握紧了拳头,指节啪啪作响:“你再说一遍?”
许寒芳脑子里一片空白,声嘶力竭地大喊:“你要杀杀我,不要杀他!要杀杀我!”因为紧张和惊恐声音已经变音。
嬴政逼近许寒芳,把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压抑着声音说:“你为何要袒护他?为什么?”
许寒芳看着嬴政深邃的目光里充满愤怒,血丝已经布满了眼睛,不由呆住了。却不由自主怔怔地说:“不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嬴政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眯着眼睛觑着她。深不见底的眼里是狐疑的目光。
跪在地上的嬴义眼睛里全是泪光,浑身微微颤抖。
嬴政背着手,仰着头思考了一下,还是抬起来一挥手,冷冷地说:“带下去!”
嬴义被虎贲军押出蕲年宫宫门。赵高的小眼睛转了转,跟着跑了出去。
“不要啊!“许寒芳看着嬴义的背影,绝望地喊,扑向门外,被嬴政一把拦住,抱了起来。
许寒芳挣扎着,仰起头愤怒地说道:“你要是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泪水已经涌出眼眶。
嬴政浑身剧震,把许寒芳扔在床榻上,牙齿咬得格格响怒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许寒芳被摔得呲牙咧嘴,抚着腰顾不得疼痛,咬着嘴唇倔强地说:“你要是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她感觉像一场噩梦。
嬴政再次一颤,满面怒容地道:“你敢这样同我讲话?”
许寒芳从床榻上跳起来,倔强地喊:“我就是这样讲话!老爹说的没有错,你就是有豺狼的本性,嗜血!杀戮!所以会成为一个暴君!”她已经因为紧张和恐惧失去理智。
嬴政暴喝一声:“大胆!你就不怕我触怒我?”目光逼视着她,压抑着声音命令道:“向我认错!”已经气的脸色煞白。
许寒芳突然清醒过来,倔强地仰起脸,倔强地望着他:“除非你放了他,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咬着嘴唇,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
嬴政眯着眼睛盯着许寒芳看了半晌,一挥袍袖暴躁地喊:“来人,把她押下去!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