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枕上惊起倒衣裳

喝住了刺头马强，更是耀武扬威！高声道：“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县上就是这么通知的！有能耐你找县上主薄说去！我的通知带到了，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掂量着看！”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众邻居见张里正走了，便纷纷上来安慰了几句杨父，众人也知道这样的安慰不起作用，都摇着头回自家去了。

    杨嘉却是正巧没有看到这一幕，来到家门前，看到父亲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那！杨母也是低声地哭泣着！杨嘉赶忙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杨父却一声不吭，转身带着杨嘉和小灵回了屋中！

    终于在杨嘉的再三追问之下，杨父才讲述了刚刚门外发生的事！杨嘉听完立刻说道：“肯定是张里正为了让自家大哥儿逃避服役，从中做了一番手脚，将我顶替为他家大哥儿了！”

    杨父听闻此言也是愤怒道：“这‘张狢子’【注1】也太欺负人了！太无法无天了！不行！我这就去找县主薄，与他说个清楚！好叫张狢子知道我们这些北方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说完杨父也没有换衣服，便匆匆往县上赶去！

    杨嘉见此情景心中隐隐不是看好父亲此行的的结果！那张里正要是没有往县主薄行好，出力，敢这么无法无天的狸猫换太子吗！至于杨嘉为什么没有阻止杨父，也是与其在家坐着怨天尤人，还不如去县上碰碰运气！

    杨家的主心骨走了，杨家上下全都坐在那一言不发！这县小吏听起来是在衙门里干活，看起来是进进出出县衙很是风光！其实则不然郡县小吏在当时社会地位极其卑贱！朝廷也不会给小吏发放俸禄，完全是免费干活！而且在县衙里所干的活也是极其没有尊严的！如夜里在厕中执蜡照明【注2】……

    果然不出杨嘉心中所猜！近傍晚的时候杨父终于回来了，众人见杨父垂头丧气，满是风尘的走到屋中，心中唯一的希望瞬间被浇灭！杨母不甘心便上前问道：“县主薄怎么说？”只听杨父道：“那主薄说这两年来县上人手极度匮乏！让一丁户也来县上服役，实属无奈之举！还有张里正二丁家没有人去服役却是个误会！同为大晋子民怎么会不去服役呢？是张家大哥儿去别的县服役！”

    杨嘉听完心中冷笑！既然本县的人手都不够，县上还怎么可能让本县的人去别县服役呢！？这些鬼话也只能骗骗老实的杨父罢了！

    杨父见此行无果，杨嘉又年轻气盛，忍不了小吏的卑贱，怕是杨嘉去了县上出什么意外！便开口道：“明嘉还年轻，干不了体力活！让我去县上帮明嘉服役！”

    杨嘉听闻此言，扑通跪倒在地；“父亲此事万万不可！杨嘉既然已是杨家一丁，怎么能让父亲代我去服役！再说孩儿已经长大成人！还未报答父母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便先让父亲代儿子去服役，这种有违人道是畜生之举，杨嘉怎么能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父杨母见杨嘉如此决绝的拒绝杨父的提议，也知道明馨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只好无奈的答应杨嘉！

    晚饭时杨家众人心中沮丧，谁都没有说话！回到房间时，杨嘉突然捏紧了拳头恨声道：“我要成为大晋最有权势的人！我要让全天下人都不敢欺负杨家！”

    【注1】狢子：南渡的北人将吴人称呼为“狢子”骂人的词，表示轻蔑

    【注2】关于厕中执蜡这件事，没有一丝夸张！《晋书》---刘卞传中就记载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