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成为她在卢府的另一只手。退一万步讲,即便秦珂茵让她失望了,她也没有任何损失。左右再换一枚棋子的事,何必一味的前瞻后顾,犹豫不决?
看着眼前的温情画面,卢书澈的眼中闪过丝丝异色,急速而狠厉。除了刚进门时的请安,之后他就再未言语。对于这个一见到他就飞扑进他怀中的女孩,他始终心存疑惑。如若不是秦珂茵的特殊身份,他定然要怀疑是李氏找来故意迷惑他的新手段。当然直到这一刻,他的怀疑也不过是减去七分,仍余三分罢了。
陪老夫人用饭当属大事。可老夫人话已经说在前面,他不过是被留下来陪秦珂茵而已。心中并未因着祖母对他的冷淡更甚漠视而感觉受伤,这十一年来他早已习以为常。区区一顿饭,他吃的起!
于是待到李氏带着卢晋成冲进来之时,看到的便是俊秀的少年、娇俏的女童与面带慈爱笑容的老夫人同桌进食的温馨场景。李氏心下一突,顿时警铃大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跟老夫人对上。府中大权她不是争不过,只是想着老夫人也活不过几年,早晚还是她的东西。所以才会束手束脚,任老夫人自鸣得意。而现时现日,是时候该下狠心了…
“老夫人冤枉啊…咱家晋成可没半点坏心眼,纯粹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老夫人明鉴啊…”松开卢晋成的手扑至老夫人面前,李氏的胳膊故意撞过卢书澈的后背,巧妙的给了卢书澈一记拐子。
身后猛然一股推力过来,卢书澈猝不及防的向前扑倒。手中的筷子骤然落下,刚夹起的菜落回盘中,溅起温热的菜汁。胳膊肘狠狠的撞在饭桌上,差点没掀翻一桌的吃食。
“姨婆!”适时的惊呼一声,秦珂茵惊慌失措的抓过手帕飞快的为老夫人擦净脸上的菜汁,小声的嘀咕抱怨不经意的脱口而出,“这是谁啊?怎么莽莽撞撞的?都打搅姨婆用饭了。”
秦珂茵的声音不大,在座几人却是听得真切。老夫人面色一凝,刹那间沉下了脸。这个李氏,一看就是成心的!
李氏神色一僵,恼怒的瞪了一眼多嘴的秦珂茵,急忙低头认错:“老夫人恕罪,是儿媳冒失了。”
“冒失?”老夫人冷哼一声,板着脸讽刺道,“说吧?出了什么事值得你此般哭天抢地的不成体统?连书澈都伤着了像什么话?”
哭天抢地?李氏绝不承认。伤着卢书澈?在哪呢?她怎么没瞧见?再说了,就算真的伤着了又能怎样?以往怎么没见老夫人为卢书澈出头?这会儿倒是转性了?不过是借题发挥的想要发作她,说真够冠冕堂皇,可笑!
李氏暗地里撇撇嘴,对老夫人的话语完全不屑一顾:“瞧老夫人这话说的,儿媳这不也是被吓着了嘛!生怕晚了一步就给了有心人蒙蔽老夫人的可趁之机。儿媳可是一心为着老夫人着想,担忧老夫人才紧赶慢赶匆忙而来的。”
不愧是卢夫人,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再看看忍痛沉默的卢书澈,秦珂茵的脸上顷刻间挂上担忧的神情,伸出柔柔的小手为老夫人顺气,软声道:“姨婆不气,不气。”
“还是珂茵心疼姨婆,不像某些人…”神色和蔼的摸摸秦珂茵的头,老夫人转向李氏的眼神尤为不善,带着浓浓的不悦,“说吧,你口中的有心人是谁?又是谁想要蒙蔽我这个老婆子?”
“这…”不知为何,李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老夫人没有一见着晋成就发怒,也没有训斥她的教养不力。这…并不符合老夫人的行事作风。到了嘴边的话正打算咽回,游移的目光却是忽然触及秦珂茵嘴角那诡异讽刺的恶意冷笑。
不对!定是有阴谋!老夫人是打算忍着告到老爷面前去?抑或积攒着秋后算账让她辩无可辩?若非老夫人已经知情,卢书澈怎么可能坐在这张饭桌上?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心惊,李氏皱着眉头咬紧了牙关,思来想去还是决计立刻拔除搁在心中的毒刺:“晋成年幼不懂事,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老夫人切勿听信口舌之争后的闲言碎语,错将无心之失当做刻意为之。儿媳知晓晋成那句言语有失分寸,但是不管怎么说,秦家表小姐确实家逢巨变,也的确是因着孤苦无依才来投靠的咱们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