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个交代,臣妾这心,静不下来,谈何安心养胎?”萧君雅抬起如秋水般的美目,盈盈望着苏珩,眸里有郁色微微闪过。
苏珩轻叹一声,握了握她的手,“也罢,那便告诉你罢。多半是人为,故意趁着底下人不在的时候出来装神弄鬼。”
“你且放心罢,这事,就交给诗云。你现在是双身子,这些事情,就别操心了,安安心心的养胎,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才是。”他握着她的手,极为怜惜的俯首下来吻了吻她的脸颊。
“臣妾是心疼,都五个多月了,说没就没了。”她叹气,望着苏珩说:“皇上,这些日子宫里不太平,臣妾担心陈嫔,可否……让陈嫔搬到臣妾这儿来?”
苏珩皱眉,“她有自己的地方,好好待着就是,你把她接这儿来做什么?再说,你现在的身子需少劳神多休息,出不得一点岔子,哪里有时间分心去关心陈嫔?”
这话说的竟是一副毫不在意陈嫔的模样,“皇上,御医说了,陈嫔这胎,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朕记得以前江太妃怀着十妹的时候,动静大不说,御医还说十有八|九是个男胎,结果呢,不还是个公主?”他摇头一笑,“御医,大半尽是捡些好话说就是了。”
“王清这人,朕信得过,又有薛建和章黎,朕自是放心。万事不用你操心,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策,如今这天儿愈发的冷了,朕不准你随意出宫走动,还有,陈嫔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朕瞧着她和赵妃关系不错,她这胎,交由赵妃来看顾。”
萧君雅不置可否,整个身子都倚在了苏珩怀里,苏珩把手暖热了,小心翼翼的探进被窝里,覆在她小腹上,动作轻柔的抚摸着,“陈嫔这胎,甭管男女,又能越过嫡皇子的尊贵去?”
“君雅,这是朕的嫡子。”他感喟一叹,“你不知道,朕得知那会儿,整个人有多欢喜。”第一个孩子不幸失了,唯今这个孩子,失而复得。
萧君雅赧颜,倚在他怀里无声笑了笑,不说话。
俩人正说着话,春分的声音从外殿传来,说是太后遣了明慧过来。
萧君雅微怔,“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向母后说了。”
苏珩笑,“这是好事,母后得知必然高兴,岂能耽误。”
萧君雅眨眨眼,那头春分已经领着人进来了,打头的是明慧满脸喜庆笑意,福身行礼后,说:“太后得知娘娘有孕,极为欢喜,特意遣了奴婢来恭贺一番。”她指了指后面内监宫女,又说:“这是太后拨下来给娘娘保胎的。”
瞧见他们每人手里托着的东西,萧君雅温婉笑笑,“劳母后费心了。”
“太后一直盼着娘娘传出好消息来,这不,听闻娘娘有喜,忙遣奴婢过来了。”明慧笑容喜庆,说的话又让苏珩舒心。
两三句话下去,明慧便离开了,青竹领着一众内监宫女下去安排。
皇后有喜,乃前朝后宫第一等的喜事,定国公府少不了又要被人踏平了门槛去恭贺。后宫里头,因南婉仪小产带来的阴郁之气,也被这事彻底的冲淡了。
自南婉仪失子,整个人便消沉了下去,神志不清不说,更是每天哭哭啼啼的说要见皇上。奈何苏珩一颗心都搁在萧君雅那儿了,那有时间搭理她。
有句话说的好,若想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南婉仪一贯清高骄傲,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后半生的筹码。她想方设法的避开孙得忠,不去喝避子汤,千辛万苦的得来的这个孩子,说没就没了,任谁,都受不了这个打击。五月多的胎儿,都已经成型了,活生生从身体里分离,身子亏损了不说,以后更是极难有孕。
这算是断了南婉仪此后在后宫里的路了,赶巧的这时候萧君雅有孕,苏珩别说是踏足一步欣和宫了,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句。
南婉仪的气焰,算是彻底灭了下去,任她以后怎么扑腾,怕都无法在这宫里有什么立足之地了。
萧君雅一有身孕,管是连可欣也好,陈嫔也罢,都似乎及不上苏珩对萧君雅的隆宠。
这样的隆宠,来的太快,颇有几分让萧君雅招架不住。
太后亦是,恨不得日日都差人往凤栖宫送东西,有一次明慧还笑着说,“太后整天想的都是娘娘腹中小皇子,千叮嘱万嘱咐的让几位大人不可怠慢,这补品,也是生怕娘娘不够用,差点都忘了陈嫔那儿。”
苏珩的隆宠、偏爱,无不让萧君雅成了宫里的众矢之的。诸妃里又有几人是真心实意上门来恭贺她的,就怕连陈嫔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吃味的。
“娘娘当真好福气,怀了龙胎不说,皇上更是恨不得将娘娘宠在手心里。”纪诗云似笑非笑的盯着萧君雅看,招手唤来香菱,接过她递过折的整齐的纸张,“今儿个我是来给娘娘送那结果的,巧了,那香里确是参了麝香。”纪诗云一边说一边把纸张推过去。
“容修仪的心思,显而易见了。”纪诗云声调平平,端起手头茶盏轻呷。
萧君雅拿起来看了一眼,问道:“南婉仪的事情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便是,据我手里掌握的证据,只能是容修仪。”她一顿,复笑道:“可巧了,容修仪给南婉仪送过一盒和娘娘一模一样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