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酒绿, 万千红尘。
青年站在高处俯视着偌大的都市,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酒倾洒而下。
因失重而不再有连贯性, 液体汇成一个个微小的圆润整体,坠落。
这繁华和喧嚣在青年眼里如同一片废墟。
满目废墟。
他抬起右手, 用黑色的抢抵着太阳穴。
他想要自杀。
激烈的争辩,无数看不清面容的人包围着老者,他们面目狰狞,斥责着他荒诞的假说。
绘满案例的卷宗,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几十年的心血一文不值。
所有人都在反对,包括日日相处的那两张熟悉的面孔。
老人朗声一笑, 撕开胸膛的衣物, 高高举起随身而带的肋差。
他准备自杀。
震耳欲聋的钟声,惊起窗边停靠的寒鸦。
对坐的两人猛然惊醒,彼此凝望。
没有子弹的手枪,扳机已经扣到一半, 枪口抵得太阳穴印出青紫。
没有开刃的肋差, 刀尖已经挑破衣物,刀刃使得皮肤上留下红痕。
“我输了。”打破僵局的是举枪的少年,他虚着眼,将枪置于身侧放好,调整好姿势,正坐。
老人的脸色古怪,看不出喜怒, 他冷哼一声,收刀回鞘,同样放于身侧:“你怎么输了?哼,我还不至于羞于承认这是场和局。”
“然而倘若枪中有子弹,我此刻已命丧黄泉,而您却还活在世上。”
“不过是选择的武器不同造成的差异。”老人对少年脸上虚伪的笑容和言辞极为不屑,“你也不用这种无聊的自谦,我承认,你在催眠上有天赋。”
少年只是礼貌的笑了笑,不作回答。
“哼,那种可笑的想法……”老人眯起眼,那目光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凌厉,“你最好改改。”
少年的睫毛微颤,置若罔闻。
老人看了,只是动了动脸颊的肌肉,有点类似于轻蔑又不太像的奇怪表情一闪而逝,他就像从没说过这句话一样,挥手驱赶少年:“好了,今天的任务你完成了,可以走了。”
少年恭敬的鞠了一躬,便礼数周全地起身离开。他合上门的那一刹那,恍惚间似听到一声极低的咒骂“蠢货!”
他嘴角的弧度拉大,闭上眼,将身后有些阴暗的内室隔绝在木制的拉门后。
金色的秋天,阳光的热度尚未消退,他睁着眼,也不嫌直视太阳带给眼睛的痛楚。
眼眶本能的渗出保护性的液体,这与他脸上的笑容映衬,令人产生极度的不协调感。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于挑眉的动作后定格。
怎么可能是打成平手、不分胜负?
佐久间辉是如何知晓这种引导式催眠时他的想法……
他无奈地摇摇头,溢出长叹:“完全不知道啊……”
四下无人,这样低低的感慨在下一刻被一缕轻风卷走。
迈下走廊,沿着青石板,一路走到大门。
回过头,远远的能看到黑羽盗一坐在极喜欢的樱花树下的石桌,枕着砖头厚的书睡得安详。
落叶没有扫去,遍布庭院的金色是这个秋的主旋律。
他站在门内,遥望,混合了黄色连绵不绝的森林充满无法预知的危险。
他站在门外,仰头,剥落了字体辨认不清的牌匾几十年如一日的悬挂。
门栏以内,是秋意正浓,世外桃源的恬淡。
门栏以外,是严寒将至,暗藏杀意的诡谲。
两个世界,天差地别。
他倚着门,背对着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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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再待多久了。”中村亦太郎端着茶走进内室,细心的为佐久间辉摆好每样东西。
“哼,不用管他,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个聪明人,心里头却连最简单的道理都没能想通。”佐久间辉脸上一直挂着‘我很不爽’四个字。
中村亦太郎捧着茶递给佐久间辉:“他毕竟年纪还小,有些想不通的事很正常。”
“年纪小?哼!”佐久间辉依旧是臭臭的表情,“这种借口你也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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