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盗一说了老长一串绕来绕去的法国英国,最终有些崩溃的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无力的弓身。
“……”就连他也被这‘缤纷’的旅程震到,微张着嘴,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最终,他放声大笑。
黑羽盗一的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嘀咕着:“有什么好笑的……反正最后那次我看到你在机场的那辆车,没去法国,起码省了一趟飞机票。”
他猛一挑眉,笑声顿了顿,继而在片刻后,笑得更为畅快淋漓。
他的长相和平常的举止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只有那些合乎礼节的表情才是该有的,否则会破坏那种温润的气质。
但事实上,不同于长年挂着嘴边的那一贯的笑容,这样的大笑,破除了坚硬的面具和冰冷的疏离感,更为灵动和——真实。
这一刻,他才像一个感情的人类,而不是冷漠的雕塑。
人,是有七情六欲,是会笑会哭,会喜悦会悲伤。
会恨,也会爱。
只不过他还只会笑,知晓喜悦,尚且不知道什么是哭,什么是悲伤。
他不恨别人,更谈不上爱。
他有欲,他只是单纯的想要。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比如那能支撑生命的目标。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比如这能带来不同感受的人。
他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
他无从分辨自己从未有过的感情。
就好像,你独自尝到了一壶没有贴着标签的美酒,领略了那番滋味,却因为从前没有尝过那样的酒,即使听别人口头书面形容了无数次,依旧无法知晓那酒的名字。
而爱情降临得没有征兆,外人无法参与其中。
同时,它绝无可能贴着标签。
莫大的悲哀。
而这悲哀——
从来不是在故事可以改变的开始就能明白。
它往往是在故事无法改变的结局才能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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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黑羽盗一还抱着双臂,带着欣赏的目光来应对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见他完全没有停止的意图,只好郁闷地背过身来抗议。
“咳咳。”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但没有就这么放弃戏弄对方的打算,“俗话说封口费……你怎么也得给我点什么东西当做不把你的糗事到处宣扬的代价吧。”
“……”黑羽盗一狐疑的转过身望着他,歪着头想了想才猛地大叫,“你刚才——!”
极为懊恼和无奈的黑羽盗一抓着脑门,和身上穿的华丽服饰很不相称:“你居然趁拥抱的时候……”
“那么盗一到底准备了什么见面礼呢?”他眯起眼,“很期待……”
黑羽盗一半睁着死鱼眼,干瞪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放弃了挣扎:“嘛嘛,虽然和预期的实在差得太远……但好歹,哎……”
这么说着,少年向前跨了一步,垂下的头抬起时已然换上自信的笑容。
“dean,你的酒杯空了哦。”
他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到放置在近在咫尺的栏杆上的酒杯。
“嗯?”
“魔术师是无所不能的。”少年抬高下巴,像在证明这一点。
“所以?”
少年端起酒杯,放到两人之间的位置。一手环住桶形杯遮住下半部,一手轻点杯沿。
“one , two , three。”一个响指过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盛着琥珀色的迷人液体的酒杯——以及少年灿烂的笑脸。
停顿了片刻,他接过酒杯,浅酌。
“麦卡伦12年……很不错,谢谢。”
“不错的可不止这个哦。”黑羽盗一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
黑羽盗一摊出空无一物的右手,轻轻用斗篷掠过。
一只做工极为精致镂刻着繁复花纹的水晶酒瓶出现在掌上。
“这个才是真正的礼物哦!我堂堂怪盗偷得东西当然是……”
“lalique……”他打断了黑羽盗一的吹嘘,惊讶地把酒杯放到一边,伸出手托住那瓶身:“cire perdue 64年……”
“是叫这个名字?好绕……反正我就是看到它是要献给威尔士亲王做为贺礼就拿来了……”
虽然不解这款瓶身的造型为什么和前世见过的如此相似,他也只能将其归结于细节之处大概有改变。
但,得到这么一款梦幻的酒的确是超出预期。
“我很喜欢。”
“咳!你喜欢就好。”黑羽盗一不自然的用干咳来掩饰脸庞上涌的红意。然而脸颊越来越热,少年只能别过脸来试图化解。
“ano……生日快乐。”
他捧着酒瓶,垂下眼。
重叠的过往和现实。
时间让孩童成长为少年,却没有改变所有。
“谢谢……”
他想他是有些醉了。
却不知是因为这美酒,还是那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