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而过,最终停在了很久之前,林子里,他手握着长弓打着飞禽。
那个小身影在自己身旁,欢悦地让自己再打一只鸽子。
“池生池生!再打一只~”
“池生,你箭法真好!长得也好看。”
“池生…”
他从来不是什么木头,看得也比任何人通透,
以后,再不能护着她了。
池生再撑不住,闭上了眼帘,揽着陆遥的手失了力气重重垂下,整个人挂在了陆遥身上。
陆遥察觉到身上的人没了反应,征然间失声痛哭,为什么死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她那么没用…
巨大的悲痛充斥着她的脑袋,她疼得厉害,意识渐渐散去,倒在地上。
白衣男子这才上前,将陆遥轻轻抱起,他伸手将陆遥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扯下,扔在地上,踏着这满地的鲜血中一步一步离开。
血泊之中,那羊脂玉佩掉落在那,染了一片鲜红。
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而下,来了一群人,收拾着地上的残局,有人拾起了那块羊脂玉佩…
地上本该死了的人,突然眼皮动了动,恍惚间,他听见了讲话声…
“殿下,没有陆遥的尸体,只有这块玉佩。”
“派人去打探,找个身形差不多的,还有这块玉佩,一起扔到那宅子里,烧把火。”
“是。”
“宋衍马上就回京了,做得干净点。”
“是,属下遵命。”
…
陆遥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她梦见刚认识宋衍时,被他强行带离谷,她梦见和池生初见时,觉得他是个话少的木头。
她梦见初见时,男扮女装的严真,像个话唠似的,一直在她耳旁叽叽喳喳。
她梦见那个从她还小时一直暗中保护着自己的莫风,她梦见那些一路护着自己的那些侍卫…
可转眼间,他们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化为白骨,随风消散。
她在无尽的黑暗中追着他们,可怎么也追不上,他们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突然,凭空出现一把长剑刺向自己,陆遥猛地睁开了眼,浑身冒着冷汗。
白衣男子见她醒了,将她扶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了她。
陆遥这才注意到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在少林寺密室里遇到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
“是你…”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不干脆让她跟着他们一起死去。
陆遥的悲痛席卷上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她闷声哭着,“为什么要救我…”
白衣男子沉默了一会,道,“你还欠我两个人情,不能死。”
陆遥把头埋进膝盖里,泪水浸湿了整片衣衫。
白衣男子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哭出来就好了。”
“你不明白,哭出来也不能好…”
白衣男子动作微微一顿,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陆遥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一个侍卫,她还剩很多,可自己失去的却是人生中的所有。
他比谁都更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