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知道洛心芷的疑惑,似乎有积蓄了很久的话和情感想一口气说出来,最后竟渐渐有了抽泣声,但是顿了一顿后,她还是微微仰头,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早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流出来,“我知道你们有要紧事,我不该妨碍你们。”
舞倾烟此刻一根筋的脑海中还一直回荡着灵姬说的那句话,真皇大人是在担心真妃大人吗?
她不清楚何安朔那是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灵姬当时在自己的脑海中放映出的确实是洛心芷的样子。
而当看到何安朔眼神瞥向远处的树梢的时候,她就知道,是的,他是担心的,他一直是担心的。
真皇,真妃,那便是了吧。
在自己的体内,灵姬也是没有办法骗人的,除非她能骗过自己。而且不管怎么看灵姬都根本没有骗人的必要。
那自己是谁?恐怕再深的感情也终将只是一个过路人吧。
命运在他们之间划上的休止符是这般残忍,自己即使用尽全力也难以擦掉。
洛心芷微微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望着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还有些不成熟的背影,但是那份倔强和隐忍竟是和当初的自己那般的相像……她完全是在自己骗自己,甚至连自己也骗不过。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这般委屈她能感受的到。这份成全她亦能够心神领会,舞倾烟这个丫头年级虽小,但是无论是心思的缜密还是感情的成熟程度都已经已远远地超乎了她的意料。
“倾烟……”洛心芷朱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明明就是自己从她身边生生夺走她亲爱的哥哥的吧,自己哪里还有资格再去说一些安慰的话。
甚至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底到底是怜惜还是羞愧,洛心芷来到了舞倾烟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舞倾烟,有些怔怔地伸出双臂,想要轻轻的环抱住少女,但是她却犹豫了,她感受到了自己不安的心跳,舞倾烟会接受自己吗?
事实证明她又想多了,舞倾烟在感受到身后的体温后,眼眶中的泪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一个转身便扑倒在了洛心芷的怀中,伏在洛心芷的肩头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起来,那一颤一颤的稚嫩肩膀,仿佛要将心头积蓄已久的一切的悲伤和痛苦都远远地抛开。
洛心芷垂下眼脸,微微地怔了一下,还是轻轻抚住了舞倾烟的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对何安朔和舞倾烟而言,这一切都还只是开始,成长必然是痛苦的,是残酷的现实逼得他们快速成长。
而她,越来越觉得这未必是好事。
良久,渐渐止住哭声的舞倾烟似乎心情也明媚了许多,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从洛心芷的肩头移开了哭得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对着洛心芷有些傻傻地咧嘴一笑,那个笑容真是像极了何安朔。
“心芷姐姐,让你见笑了,你可别告诉哥哥我哭了哦。”破涕为笑的舞倾烟轻声地说道。
“不…不会。”洛心芷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突然变亲热的称呼。
“谢谢,哥哥的头痛是得了什么病吗?”
“不是。”
“你会保护好他吗?”
“我保证。”
“好。这是我写给他的信,那串狼牙也在里面。”舞倾烟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老旧的信封,“信封是我问老头借的,有点丑,你帮我交给他吧。”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已经事先问过古法老祖出口在哪,现在开始,她就要过只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了。脑海中浮现出的两个人的样子确实还挺般配的,舞倾烟微微脸红,看着若影若现的出口,暗暗地说,有缘再见吧。
洛心芷略有些惭愧地呆立在原地,双手托着还带有舞倾烟淡淡体温的信封,原来她早就打算……连最后一面都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