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交换

个忙，我们就两清。”

    齐嘉敏：“您说。”

    范晓薇眨眨眼，她说：“帮我调查一下陆明棋，我要知道……”

    她停顿下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我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女人。”

    齐嘉敏一愣，她看着范晓薇，有些呆滞。

    范晓薇苦笑一下，说：“我的话很难理解么？”

    她有这样的的揣测，并且一天比一天更加加深的时候，也曾经无数次问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要怀疑陆明棋。她不想怀疑他，甚至于，不要自己想起那些让人怀疑的小细节。

    但是，不是告诉自己不想，就一定不会想起的。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堵着，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说：“我只想求个明白，他是不喜欢女人，还是不喜欢我。”

    齐嘉敏从来没想过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轻声：“好，我会帮你调查的。”

    她轻轻的拉了拉范晓薇的被子，说：“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与你帮了我，完全没有可比性。”

    “有的！”范晓薇认真：“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跟我的性命一样重要。”

    嘉敏想说，爱情跟性命，根本不能比。

    但是，她到底没有说，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在自己心里一点也不重要的事情，也许就是旁人最重要的事情。

    她说：“范老师放心，我会仔细调查的。”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范晓薇脸色苍白，说：“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儿。”

    齐嘉敏点头。不过又一想，她低声：“可是我的能力有限，如果我不借助别人，很难……”

    有些话，不用说范晓薇也该知道的。陆明棋有很多年都在国外，仅凭她齐嘉敏，根本很难调查清楚。

    “我可以保证，只找我大哥帮忙，绝对不再让其他人晓得。”

    范晓薇：“好！”

    她闭上了眼，说：“我想，如若震旦的那些小姑娘知晓我这么不放心，怕是恨不能取而代之吧？”

    齐嘉敏：“不是的，您想多了，其实，大家对陆老师的崇拜不是一定要有个结果那种。很多时候，就跟喜欢一本书里的人物，或者是一个电影明星一样。都是单纯的喜欢。未必是要求得什么。”

    范晓薇：“是啊，因为，大家都很年轻啊！鲜活可爱！自然不知道，感情这种事儿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齐嘉敏笑了笑。

    范晓薇：“像是你，就不懂呀。”

    齐嘉敏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都说自己不懂感情，可是她倒是觉得，其实自己很懂。爱情是很美好，可是爱情也易碎呀。而且，人也不能太贪心的，哪可能事事如意呢！

    她撑着下巴说：“其实我挺懂的。”

    范晓薇笑了出来，她想说什么，可是又真的累了。

    嘉敏眼看她说一会儿话都这么疲惫，立刻：“范老师，你好好休息。”

    范晓薇：“回学校去上课，别留在这儿。”

    齐嘉恭和范家大哥进门的时候，就听到范晓薇在念叨让齐嘉敏回学校上课，嘉敏赶紧答了好。

    范家大少爷陪着他们一同出门，说：“小妹这边有医院照料，你们也不必总是过来的。”

    齐嘉敏看着已经睡着的范晓薇，说：“应该的。”

    正说话呢，就看有人上楼。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陆明棋，陆明棋一家人。

    范大少上前一步打招呼，说：“陆先生陆太太，你们过来了。”

    随后抬手拍了一下陆明棋的手臂，算是打过招呼。至于他们身边的陆明雪，他都是没有什么格外的反应。

    “实在是太不巧了，晓薇刚才睡着了。”

    陆太太温柔：“没关系，我们也就看看她。”

    她又道：“病人总是要多休息的。”

    视线落在齐家兄妹身上，很快的别开。

    倒是陆明雪，她看到齐嘉敏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依然神采奕奕，心中立刻不平衡起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齐嘉敏，可是，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她差，可是为什么人人都要喜欢她呢！

    而她，还要面对那个无赖一样的弟弟的纠缠。

    只这么一个人，俞四少都不肯帮她处理掉。他们可是早早就相识的啊！明明，他们才是那么早就相识的旧人，可是却敌不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么？

    陆明雪这段日子不堪其扰，那人没完没了的要钱，简直是让人烦躁极了。

    俞四少不肯帮她，她想要找梁少爷帮忙，可是他已经回了天津卫读书。而且，梁家似乎很厌恶她，一直对二人的交往防备的很紧。所以说，直到至今，她仍旧没有想到一个好的法子。

    “明雪？”

    陆太太看向她，眉眼间有些微微的不满意，她说：“又发什么呆？”

    陆明雪立刻谨小慎微的乖巧答道：“我是突然想起晓薇姐姐的伤，心里难受。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其实，她巴不得范晓薇不好，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想一点也不好，可是陆明雪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她心里是晓得的，按照范晓薇的这个伤势，明年开春的婚礼怕是要推迟的。

    想到这里，陆明雪高兴起来，她眼神微闪，越发的喜悦。

    只是，却又要紧紧的绷住，生怕被人看出一二分。

    陆明雪绷住了自己的喜悦，又问：“小薇姐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呢。”

    范家大哥说：“这个也不好说，连大夫都说不好的。”

    陆明雪扫了齐嘉敏一眼，话里有话的挑拨：“晓薇姐还真是太无辜了！平白的倒是遭了这样的罪，也不知怎么就有怎么多无耻的人。牵累别人而不自知。还一脸的无辜。”

    “明雪！”陆明棋蹙眉看她，说：“你都是大姑娘了，也不是三岁的孩子，说话做事要有分寸。总归不需要我每一件事都要教你一次吧？”

    他表情不是很好，对陆明雪有些恨铁不成钢。

    陆明雪立刻委屈的眼眶通红，可是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安静的垂着头。

    陆太太扫了一眼陆明雪，说：“行了，妹妹不懂事儿回家教她便是，在外面大呼小叫也不怕丢人。”

    她挽着陆先生，率先来到病房，倒是也不管一双儿女了。

    齐嘉敏与陆明雪的视线对上，她冷笑一声，没理会陆明雪，说：“大哥，我们走吧。”

    她是对不起范晓薇，所以范太太不乐意，她没有反驳一句，这是她应该承受的。但是，她陆明雪又算什么呢？齐嘉敏可不会受她的气。

    她平静又冷淡：“我们走？”

    齐大哥：“走吧。”

    陆明雪咬着唇，眼看他们走了，突然就追了上去，她站在走廊，说：“齐大少，我能跟你谈一谈么？”

    此时齐嘉恭已经走到一半儿，他回头看向陆明雪，他冷漠的问：“你算那颗葱？”

    陆明雪被这话打击的摇晃了一下，她嗫嚅嘴角，她想说：我是你妹妹阿雪啊！可是，这样的话已经到了嗓子里，又慢慢的咽了下去，因为她晓得，自己根本不是。

    她不是齐家的女儿，不是齐嘉恭的妹妹。

    齐嘉恭是不会真的帮助她的，就算齐嘉敏那个小妖女再不好，可是他们有血缘关系，他们就会重视她。而她，就算她千好万好，就算她用尽所有的心力，也不会有人真的把她放在心里。

    谁让，她不是齐家的人呢？

    所以，他们也不会帮她。

    没有人愿意揽债上身帮她处理掉她弟弟那个吸血鬼，没有的！想到这里，陆明雪倒是有些恨上了齐家的人，恨他们的无情！

    齐嘉恭是生意人，最擅长便是观察别人的脸色，陆明雪小小的动作与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嘲弄的上下打量了陆明雪一眼，说：“陆小姐还是矜持一些更好。”

    言罢，揽着嘉敏的肩膀，说：“小妹，我们走。”

    陆明雪咬着唇，险些落下泪来，她想问自己哪里不矜持了！可是气红了脸却见人已经走了。

    陆明雪难受的回头，只是这一回头就看到陆明棋站在不远处看她，她心里一慌，立刻上前：“大哥。”

    伸手要拉陆明棋的手，他却闪开了，只是深深的看了陆明雪一眼，转身进了病房。

    陆明雪心里慌极了，她赶紧跟了上去，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

    全程看到这一切的范家大哥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知想些什么。

    而齐家兄妹一同下了楼上车，齐嘉敏靠在车座上，她说：“陆明雪……”

    又一想，摇摇头，索性不说了。

    齐大哥侧着头看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见她不想说，便主动开口：“她一点也不重要。”

    齐嘉敏：“我知道的。”

    不是重不重要的事情呀！

    不过，嘉敏倒是没再说什么，她说：“大哥送我去开瑞士俱乐部吧。”

    齐大哥：“好。”

    大抵是因为现在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冷了起来，踏青游玩什么便不行了，这开瑞士俱乐部倒是比以往热闹了不少。齐嘉敏来到射击室，这边都不止一个人。

    要知道，原本这边可没什么人的！

    嘉敏：“大哥回去忙吧，不用留下来陪我，我练会儿枪清净一下。”

    齐大哥颔首：“好。”

    他虽然很疼嘉敏，但是却不会掌控嘉敏的生活。

    齐嘉敏戴上耳麦，随后很快的扣动了扳机，砰砰砰的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引得其他人都看向了她。再一看，她枪枪都正中靶心，有些原本想要上前搭茬的人这个时候也安如鸡了！

    凶残少女，还是不要轻易的靠近才是。

    “嘉敏。”

    齐嘉敏放下枪重新上子弹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叫她。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徐淑慧，他们也好久没见了。想起上一次相见似乎也不是很好美好的样子。

    齐嘉敏挑了挑眉，说：“真巧。”

    随后转回头，继续练枪。

    徐淑慧看着齐嘉敏的利索，感慨说：“你枪法不错啊！”

    不过砰砰的枪声此起彼伏，倒是不怎么能听清楚徐淑慧说了什么。徐淑慧看着齐嘉敏的冷静与准头儿，低声说：“你果然厉害。”

    虽说这个时候和上一辈子的齐嘉敏有一些不同，但是徐淑慧觉得，其实本质上是没有变化的。因为重来一次，她心里其实有着隐隐约约的优越感，那是一种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感觉。

    而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就是不同的，要不然，为什么别人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她重来一次，已经利用自己知道的很多消息占据了先机，像是上一辈子，他们被沪宁商行几乎是压的厉害，可是现在不同了，这段日子，在她的帮助下可是抢了沪宁商行不少生意。

    更不要说，她爸现在多少都要问一问她，带着几分仰仗了。

    所以，徐淑慧是得意的。

    她靠在墙上，抱着双臂看着齐嘉敏练枪，人人都说她是乖巧的小可爱，可是徐淑慧知道，一点都不是。齐嘉敏根本不是。她就是一条毒蛇，现在不过才哪儿到哪儿呢！

    她嗤笑一声，心说你们又知道多少呢？

    不过很快的，她倒是又多了几分怜悯。

    齐嘉敏就算再厉害又如何呢？还不是早早就死了？齐家的人都死了，他们家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想到这里，徐淑慧的优越感更加的重。

    齐嘉敏认真的练枪，不过却也感受得到徐淑慧的目光，只是，她并不理会。

    谁知道，徐淑慧想干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练习室的门打开，一身军装的男人进来，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嘉敏，大抵是看她有些分神，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移动了一下，说：“如果你不能集中精神，是很难做到百发百中的。如果，你连这种小地方都要我反复教你，那么你就不要再学了。”

    齐嘉敏偏了一下头就看到她师父，她扬了扬嘴角，乖巧：“师父，您没走？”

    俞四少：“认真！”

    齐嘉敏果然集中精神，她瞄准了靶心，扣动扳机：“砰砰砰！”

    她连续的动作，无一失手。

    俞四少的角度看她，正好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她的睫毛翘翘的，俞四少眼神闪了闪，说：“交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齐嘉敏哎了一声，她跟着俞四少一同出门。

    徐淑慧立刻叫住她：“齐嘉敏。”

    顿一下，扫了一眼俞四少，浅浅的笑：“我一直在等你的。”

    虽说她已经知道俞四少会战死，可是，怎么着也有几年的功夫的，而现在的俞四少，还是值得交往的！最起码，可以利用的地方太多了。且不说他是高大帅的心腹，就说他的父亲就是俞市长，就足以在上海滩横着走了！

    她咬着唇，露出几分少女的娇羞。

    只是齐嘉敏说：“是么？可是我还有事。”

    徐淑慧又扫了俞四少一眼，娇羞的笑：“我不介意和你们一起的。”

    齐嘉敏险些喷出来，她看着徐淑慧，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她说：“可是，我介意啊！”

    徐淑慧的笑容僵在脸上。

    齐嘉敏笑：“我开玩笑的，不过，我师父在，确实不太方便。改日再约吧。”

    徐淑慧看向了俞四少，轻声：“不问一问，怎么知道俞四少觉得介不介意呢？俞四少，您，介意吗？”她眨眨眼，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

    这人要是厚脸皮起来，真是一般人都敌不过的。

    只是，总有一些人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俞四少恰好就是那样一个人，他根本没理她，反而是伸手揽过齐嘉敏的肩膀，说：“去还枪，别磨蹭。”

    根本，不理会徐淑慧！

    徐淑慧：“俞四少，我跟您说话呢……”

    俞四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