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来的另一孩童…”
说到这里何明转而看向一旁扭头的重心道长,其余之人除了依旧闭目不言的柳木也纷纷去看。
重明知晓对方本意,天剑山上,本就该是一个绝了世俗的地方,若是尽数凡夫俗子,那还修什么道,求什么真。于是他转而去问一旁的重心。
这两人,本是亲兄弟,一母同胞,只是重明为长,资质非凡,后机缘之下成了这一门之主,后可怜自己那资质愚钝的血亲,便将他一并带来,也算是自己最后的一丝牵挂。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过如此,只是在坐尚且为得道,故而六欲未尽绝也。
“重心!”
听到对方语重心长呼唤,重心转头“恩”
“你那徒儿叫什么名字!”
“朱若为!”
“可有为?”
这一问,让几人的视线都看向重心那脸上的半撇胡子。
应玄大师轻笑追问“既然尚无作为,不若交付于我门下,或是可造之材也难说!”
听到应玄这么说,重心尚未反应,反而何明抢先开口
“你那一脉尽数女流,有什么可造之材,我看,还是给我!兴许调教调教,又是一个随云!”
讲至随云二字,何明眼中满是引以为傲的神色,显然已视之甚高!
“你说女流如何?难道我门下徒儿就不如你那些顽徒?”
似乎是不喜欢被人说自己门下的徒弟,应玄不屑的轻轻一眼,连脸都懒得去看对方!
可众人皆知何明心性直爽,对己严苛,而对于门下更是看重,他门下的弟子,向来都是各门之首,如今被这自己口中女流之辈喊什么顽徒,当下也是不高兴,就还嘴起来。
“顽徒不顽徒,我且不知,但比不得某些门派竟然还懂针织女红!莫不是这诸天神仙日日穿衣破衣!”
“何道长,我偶尔教这些个女子一些凡间事宜,权因我等尚未绝了人气,不该于俗世全然不沾,你以此为由,难不成是有其他心思吗?”
应玄显然对于何明的话及其敏感,态度也很强硬的回头瞪着对方。
眼看事成水火,一旁的重心也是看的满脸茫然,但又庆幸话题已不在自己那傻徒儿身上。
见两人矛盾起,三苍摆手示意稍安勿躁,而后心平气和的叉开话题
“这许多年来,我等终日修行,虽有进展,却是了了,反观那十年前之事,魔教竟如此猖獗,尤其是经后来两徒回报,那群妖人的实力只怕又进步不少,当务之急,眼下之重是在妖人再起之时我等需有与之一搏之力。”
“哼!自古邪不压正,难道,我们怕了他们不成!”何明一拍把手,厉声表态,而一旁的应玄也附和而起,全然没了刚才两人的矛盾之像。
于此时刻,一直闭目的柳木缓缓睁眼,一点光芒在那瞳中藏而不显,两颊颧骨虽有些明显,可清瘦的五官还是格外有仙家神气。
“据上次徒儿来报,妖人确实较之从前大不相同,不可大意,且,我山门近些年来确实逐渐式微,想这天下又非我等一家之天下,万法同源,想那长青谷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不过百年光景,也成一方之杰!近些年来,我也思绪是否应变之时!”
柳木讲到这里,眼光看向重明,两人似乎心照不宣,只是互相点头轻笑。
其余之人见两人如此,也是心中认同此话,但脸上都有些犯难,一个变字又谈何容易,数百年的传承,岂是说动就能动的?
沉默悄然而至,几双眼睛不住查看之时,重明缓缓自左手长袍灰袖内取出一本书,不过小拇指厚薄,巴掌大小,外表白线蓝皮,将有些发黄的纸张整整齐齐的锁在其中。
其余之人先是一愣,而后各自转头互看,都是一惊,然后齐齐将最后的目光落在书面的四个字上面。
众目睽睽之下《上清宝鉴》四个字格外不起眼的黑色工整字体让除了重明外其余五人眼中满是疑惑与怪异。
见众道友面色奇怪,重明云淡风轻一笑,顺势脑袋轻轻后仰,一派淡然神色,伸手就将这本宝物送给其余几人观看。
可除了重心,似乎其余几人都格外好奇,而这也被重明看在眼中,见到他们四个一起参研成一个圈子,不时自言自语,又不时拍头惊叹,唯有自己的亲生兄弟重心似乎自知心性愚钝,反而不甚在意,像个木头一样静静看着几人像是发觉了宝物的孩童一般各种神色变换不停。
“重心!”
听到自己名字,重明的语气十分柔和,回头看向对方,两人相视,几十年的兄弟情,各自不复少年光景,如今虽说绝了七情,可还是不自觉在一双眼中收入对方身上那细微的岁月变化,只是成年人的世界似乎少了客套与俗礼。
“你怎么不去一起看看,那可是个好宝贝!”
重心回头再看一眼那些个似乎已经满脸喜悦之人,心中实在无感,不由的坦然回复起来
“自我入了修行之路,连年山中静坐,早已对长生之术绝了念想!”
“哦?!”
重明心中惊讶,不禁好奇对方有何感悟
“一朝一夕,我已足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