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们这么狡猾,早晚那么凉快不走,偏偏要中午顶着大太阳赶路。”
“哈哈哈哈哈。”少年一阵朗笑,转头看了一眼前头的护卫:“还站着发什么懵呢,把你们管事儿的叫出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机灵。”
少年的年纪分明比这护卫小了不知多少,偏偏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护卫只能忍气吞声地走到后面,请出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上来也没什么架子,对着少年便是九十度的躬身拱手,口呼大王:“小老儿姓周,在这里给大王您老人家请个安,大王您万岁。”
“我还万岁?能活万岁的那不是老王八吗?”少年听了,哈哈一笑,连带着周围的山匪喽啰都一并笑起来。
老者只能舔着个脸尴尬地陪笑道:“大王说的是,是小老嘴笨,说错了话,大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木头脑袋一般见识。”
幸好这少年大王好似也是个好相与的,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挥手让旁边的小弟上来审问。
“你们打哪儿来?往哪儿去?车上都是些什么人?拉了些什么货?一一报上来。”
老者听了,心也拎起来,谨慎小心地回答:“回这位好汉的话,我们是北地儿来的行商,车上拉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药草。”
“车里坐的是掌柜的家眷,要往南下省亲,取道路过云嶂山,扰了大王清净。”
“车上的玩意儿只要有大王和各位好汉看得上,尽管拿去,只当给大王赔罪了。”
一番话说得妥帖舒服,叫人生不起气来。
少年眉头一展,抱着手对着旁边抬抬下巴,一个干瘦的喽啰立刻会意带着几个人别着刀下去挨个查看马车。
瘦子一刀插入蒙着的麻布里面,搅动两下拔出,黑乎乎的干药草立刻顺着破洞落出来,瘦子捻起一撮嗅闻,转头汇报:“大当家,都是普通药材。”
少年点点头,瘦子又带着人往后一一查探,四周的护卫也被命令压在原地,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翻找。
“唉,还以为是多大的生意,没想到居然是药材。”少年叹了口气,转头对着老费抱怨,“真是可惜这几辆大车。”
老费干打劫这一行也是十几年了,自然不信这些人如此谨慎居然就是为了这些干草:“中午顶着大太阳赶路,步步小心,居然只是送药材的?”
老者赶紧解释,虽然慌忙但是说话有条有理:“好汉明鉴,早闻云嶂山大王威名,害怕多有冒犯。
“小老才让下面的人避着点,而且队伍中有主人的家眷,所以谨慎了些。”
见这小老头能说会道,少年来了兴趣,背着手从高处走下来,围着小老头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你这老头倒是有张好嘴,读过什么书?”
老者不明就里,只能拱手回答:“小老只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老秀才,承蒙主人不弃,让我做了家中账房。”
说着,他偷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一眼,少年便猛然察觉。
他低下头,木头面具虽然看不出表情,但那锐利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戳穿。
少年竟然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老者慌张地垂下头,冷汗连连。
这不会是一个寻常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