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湖

本专门给他设了个官位，可他竟不爱权势，向天帝求了个散仙的称号便逍遥去了。据说这位神君自两百年前神魔停战后便甚少出现了，但他偏生生得一副好皮相，俘获了天庭大半少女的芳心，专爱写话本的月老儿不知以他为蓝本写了多少情爱故事，在天庭销量极好，也不知这位神君究竟有何魅力。我一向以为是传说夸张，他就是个长得好了点的草包，但今日一见，没想到这位神君剑法竟如此精妙。却不知这位自称“叶某”的黑衣男子是谁。

    我正胡思乱想着，玄祈神君的声音遥遥传来，声似朗玉，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今日一战，自是痛快，只是不曾想到魔界五帝之一的叶北湮除了声名在外的术法，竟也使得一手好刀法。可叹过去百年间竟无缘相见得以酣战一场。”

    那黑衣男子竟是叶北湮！他是魔界之人！“魔界……”我一时惊诧，只觉得自己一时间不知身处何地，竟仿佛又回到了两百年前。

    那时我仍是年幼无知的小女娃，临近凡间春节，仙界清冷，爹爹怕我孤单，便带着我去凡间过节，那个在外人面前从来冷面严肃，唯有对我一向娇惯放任的爹爹。那几日正是大雪，他牵着我走在集市上，我闹着要吃糖葫芦，他便为我买了，摸着我头上的小髻笑眯眯地说：“小歆儿，以后长大了也要买糖葫芦来孝敬爹爹呀。”

    雪点纷飞，爹爹微笑的面容逐渐模糊，血色却一层一层漫上来，覆盖了视线。

    会为我买糖葫芦的爹爹，我那么喜欢的爹爹，再也没能等我长大，他葬身于两百年前的神魔之战，于阵前被魔界敌军挫骨扬灰！

    我闭了闭眼，勉强按捺住胸中澎湃而起的杀意。当年之战只是魔界五帝中的晋丘与慕容艾一意孤行，与其他魔界之人毫无干系，我不该如此冲动。而依我的水平，若此时上前，我绝对占不了便宜。

    正打算继续观望，忽然之间只觉腰间佩剑蠢蠢欲动，似是要脱鞘而出。这把佩剑是当年爹爹随身之剑，名唤昆吾，它随爹爹征战多年，想是对魔气十分敏感，我刚才又险些情绪失控，它一定是感受到了，即刻想要以魔血祭剑。

    “安静点。”我抚了抚剑鞘，昆吾顿时安静了下来，可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我已被那两人发现了。

    叶北湮朝我藏身的那棵红树望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去与玄祈神君说话：“今日本是有着好兴致，不教被人打扰了。你我身份敏感，今日一战不宜教外界得知。”

    玄祈神君收了剑，淡淡一笑，道：“但愿将来你我有缘，能有机会再续今日这未尽之战。”

    叶北湮肃然点头：“求之不得。”下巴又朝我的方向点了点，“那边那个，就交给你了。”

    玄祈神君神色不变，也未向这里瞧一眼，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叶北湮念了个什么诀，湖面上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法阵，他一踏进去，法阵连同他自己，一起消失不见了。

    啧啧啧，在这种地方居然能使得出一手这么漂亮的遁地术，叶北湮的法术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我何时才能到达这种境界？可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有一种撞破了惊天机密的兴奋与紧张之感——我居然发现了神君玄祈和魔君叶北湮的□□！

    我稍一思索，就脑补出了一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禁忌之恋，原来玄祈神君竟是个断袖！怪不得虽传他风流却不见他具体与哪位女仙交好，这可比月老写的那些话本子要刺激好看许多呀，不知我写一写卖一卖，能赚多少银子？可惜了天宫里许多姑娘的一番春心只能付之流水了。

    可是，我知晓了这样个惊天秘密，万一被玄祈神君灭口怎么办？我一时心惊肉跳。躲在树后不敢动弹。

    “出来。”玄祈神君的声音明明平静的听不出一丝起伏，却愣是让我听出一股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