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一边搓着两枚铁胆,一边故意不看我,盯着他的家丁们说:“让他走开,附近的这些桌子,随便他坐就是了,大不了我把这酒楼包下。”
我心想,这人的口气好大,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初来淮安,最好不要惹事生非,于是忍气吞声地站了起来,朝旁边的桌子走去,那老人的一个家丁将我的几碟点心和茶壶重重地丢在桌子上,挺胸凸肚,得意洋洋地说:“方才黄大管家和黄二管家让你挪位,你偏不挪,现在知道厉害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很生气:这些家丁狐假虎威,那老人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不加管束,一看就是蛮横惯了。方才他们在谈话中说起过今天所请的客人是八王爷,想来这位王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人多半是沆瀣一气,专门欺压百姓。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不快,便招手叫来跑堂的,想要付账。
跑堂的收了我的银子,陪笑着将我送到楼梯边,低声说:“公子,您是远道来的吧?这老头一向刁蛮惯了,唉……对不住您。”
我点了点头,一边下楼梯,一边对他说:“不妨事,你还是去招呼那个凳子都要用论语垫着坐的主吧……”
话还没说完,脚下忽然踏空了一级台阶,我惊叫了一声,身体一歪,已经收不住脚,就那么往下栽去。
幸好这当儿楼梯上走来一个穿湖绿色褂子的人,这人几步并作一步,大踏步地走上来,伸手将我扶住,千钧一发,总算是没有磕到头。
楼上那老人的随从们幸灾乐祸,哈哈大笑。我满脸通红,低着头对那人说:“多谢了。”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随即便用一口圆润爽朗的淮安口音说:“没事,谁保得准不偶尔跌个一交半交的,公子不必在意。”
他的音调中透着一股浑厚洒脱的气概,既不做作,也不粗鲁,言语之中,亲切随和,让人听了非常舒服。我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只见面前站着的男子大约有三十多岁,身材高大,豹眉环眼,国字脸,阔鼻厚唇,看起来是个长期在军中的将领,但是一举一动端重得很,说话更是得体,又像是个读书出身的朝臣。他脸上含着笑意,正看着我问道:“公子没有摔到吧?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我摇了摇头,笑道:“多亏您,只是虚惊一场。”
那男子点了点头,说:“请再上去休息一会儿,喝杯薄酒,相见甚幸,就算是我敬您的。”
说毕,不等我回答,他便朝楼上的那个老人喊道;“二叔,您老人家这么早就到了?”
那老人阴阳怪气地说:“哼,你那些个兄弟们,个个都了不起的很,你二叔甘拜下风,只好让你们耀武扬威地摆架子。”
男子听了,笑道:“二叔别生气。您老设宴,小侄怎么敢让您等。是因为益州那边有军情传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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