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王爷的大帐,离何阁老驻扎地很远。
门外的马车和随从已经不知去向。
我知道,这是十七王爷刚才被深深刺伤之后的反应。他要我和廖婶独自徒步走到他的大帐前。
我前不久刚刚复原,走了不久,就很是疲累,不知道歇了多少次,终于一步一步地挨到十七王爷的大帐前。
其实我完全可以回到何阁老的帐中去,请他派人驱车送我。可是心中所担忧的事情太多,反而觉得疲累正是我所需要的良药。走到那军帐外时,脚上已经磨出了泡,一接触到地面,就生痛生痛。
大帐前的兵士们看到我,都缓缓让开。
我无暇注意他们眼光中的敌意和不齿。
大帐中很是宽阔,布置一新。虽然是军帐,但由于这是给十七王爷私下休憩时用的,因此各种陈设仍旧是富丽而繁杂。大帐当中有张大红色的雕花床,不远处有桌几等物,壁上挂着十七王爷的羽箭雕弓。
十七王爷,不知何处去了。
廖婶打了水进来,脱掉我的鞋袜,洗过之后,轻轻地涂上药膏。就算她动作很轻,还是疼得我直吸凉气。
“小姐,”她低声说:“属下叮咛您一句,到了这里,一切都要分外小心谨慎,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这是公子以前要我叮嘱您的。”
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斜躺在椅子上。
我有些恼恨自己,更恼恨十七王爷。如果我现在还是何阁老的挂名儿媳,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近他,找到母亲和弟弟,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十六王爷为何恼恨他的原因,然后决定要不要除掉此人。
可是如今,一切都乱套了。
我距离何阁老那么远,应该怎么去接近他?
都怪十七王爷,全都怪他。自以为是,引动如今的乱局。
一想到他,我忽然想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他把这个大帐布置成新房的样子,这个……
廖婶多半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皱着眉头,望着那张大床。
我手足无措,低声问她:“廖婶,这个……这个怎么办啊?”
廖婶叹了口气说:“小姐,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问您:您心里看中的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或者王爷?”
我看中了谁?
我谁也没有看中。
我茫然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人。”
自身都难以自保了,我哪里有时间来多想这个问题。
“可是无论如何,我不能跟他——”我眼睛看着那张床和床帐上大红色撒金的“喜”字,求救似的看着廖婶说,“怎么办?”
廖婶还没有回答我,外间忽然有个兵士禀报,说十七王爷有信送来。
廖婶将信接了进来。
我拆开一看,那里面是一封以朝廷的口吻劝告叛军将士反戈相向的书信,想来是要用弓箭射入敌营中的。
纸上用极大的字,列出十六王爷的十大罪状,其中最轻的一条就是劫掠朝廷钦封的悦和郡主,引诱郡主逃离京城。
条条罪状,有些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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