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拓跋雁的事情,竟连十六王爷拉着我朝哪里去也惘然不觉。直到脚被门槛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他回头朝我一笑,屈指唿哨一声,那匹丑马闻声奔来。
“到哪里……”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他抱上马去,向附近的山上奔驰。
马儿风驰电掣地向前奔,又快又稳,山风扑面而来,紧压得我无法呼吸,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却让人觉得无比畅快。驰骋的颠簸中,让人无法思考,尽管马儿又快又稳,还是会担心自己会一不留神摔下马去。但是那种紧迫的危险并不让人害怕,反而带来一种放纵的喜悦,让人精神焕发。
很快就到了山顶。我顿时明白十六王爷为什么要领我来这里。
俯瞰山下,影影绰绰的一团团一簇簇,全都是他的人马。群山峻岭,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千万百姓,都是他的子民。阳光金灿灿地照着山下的兵营,目之所及,没有尽头。
山顶上,我们骑在马上,沉默着,同时深深呼吸。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从古到今都有人为了那个皇位争夺不休。”我低声喃喃地自言自语,“万里山河,无数子民……”
为了它们,为了掌握它们,一想到整个天下都在你的股掌之间,还有什么是不可以付出的?
他低头看着我,笑着说:“青枝,你知道吗,我总觉得我的母亲在看着我,直到现在,我才觉得自己是多么快乐,多么自由。我有我的人马,有我的天地,那些阴谋诡计虽然还在,但是我可以明刀明枪地去对付他们,最起码不会受人所制。我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那种恐惧,所有的噩梦,都不存在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完全了解他的心理。而我此刻,也有一分类似的心情。我们两人从小就被囚禁在阴谋与权势争夺中,受人排挤、受人算机,只觉得自己活得暗无天日,朝不保夕。终于,一切似乎都告一段落。
没有人愿意生活在阴霾中,害别人,也折磨自己。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事。
我们对看一眼,相视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的气氛渐渐地减弱了敌意,一种早已撕破真实面目的放松感让我觉得在这个人面前比在任何人面前都坦荡轻松。我知道我是罪人,全天下都可以来指责我,除了他。在他面前,我不用自责。我可以坦诚相告。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们只是两个从小殚精竭虑的人,都向往更好的生活,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太完美的人总是叫人害怕,让人自惭形秽,而我们就是两个不会让对方自惭形秽的人。
和煦的春风轻轻吹来,一只草虫落在我头发上,他伸手为我拂掉,袖子滑落下去,露出那块伤疤。伤口已经愈合了,没有闻到那种香味。
我捉住他的手臂,左看右看,笑道:“那天袁大夫相信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低声说:“对不起,只好把你迷昏了。你晕了许多天吧?”
我摇摇头,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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