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本王如何试探,他断然不肯说出一个字。话又说回来。既然文媛已经嫁了,杨天鸿就断然不会做出危及我大楚的祸事。骠骑将军杨靖忠勇无双,广平候一脉也是朝廷忠良。把杨家的人放在安州节度使这个位置,陛下应该放心。何况,陛下日前下诏,命杨天鸿带领玄火军进京。想来。他现在应该已在路上,用不了多久,便可抵达。若是陛下心中仍然存有疑问,与其在这里暗自揣摩,徒生疑惑。不如当面把他叫过来问个清楚。杨天鸿那小子虽然油滑,可是看在文媛的面子上,他必定不会欺瞒陛下。
停顿了一下,长乐王把椅子朝前拉近了些,缩短了与顺明帝之间的距离,压低声音道:杨天鸿日前攻占了越族蛮夷重镇奠边,不知陛下可否从中看出了什么端倪
顺明帝闻言,不由得把目光转向项光,眼里充满了疑问:怎么了
长乐王抬起右手,手指在空中估量着画了个安州的大概形状。食指随即往下用力一拉,轻声道:安州西面和东面都是邻海,唯有向南,才有大片土地。对于越人,杨天鸿早就杀得性起。现在攻下了奠边,也许过几年,就能打到越人王都河内。呵呵本王看过地图,那边可是面积广大的一片土地。相当于咱们大楚好几个州。若是杨天鸿真的为陛下开疆拓土,到了那个时候,功绩就不是区区一个侯爵能够好相与的。对于这件事,陛下还是要早坐打算,免得到时候朝中那些酒囊饭袋再次反对,又是只能委曲求全把杨天鸿再次低封。须知,这人心冷了第一次,断然不可能再冷第二次啊
此时此刻,皇后宫中正充满了黑沉沉的乌云,仿佛暴风雨的前奏,随时可能爆发。
新萱公主已经换过了一套干净衣裳,坐在张皇后面前的软榻上,咬牙切齿,双手狠狠用力撕扯着一块丝帕。
母后,文媛那个贱人必定是故意的。她装作楚楚可怜,还把早已消退的胎记用作遮挡,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她还是从前的模样。她的心机实在太深重了,连杨天鸿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当中求父皇赐婚。这种贱人,我今生今世必定要与她不死不休。
看着脸上尚且带有泪痕的女儿,张皇后觉得一阵心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新萱公主被搀扶进来的时候,她真正是被吓住了。问清楚事情缘由,张皇后自己也觉得不知所措,一边命人另找干净衣服给新萱公主换上,一边赶到灵秀宫,亲眼看到了除去头顶胎记。容光焕发,端庄秀美的小荷。
新萱公主说得没错,陪同她前往灵秀宫的那些内侍宫女也没有撒谎,小荷的确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那种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就连张皇后看了也觉得羡慕嫉妒恨。很大程度上,女人就是靠着这张脸吃饭的动物。否则。根本不用每天都往脸上涂抹那么多化妆品,也用不着挖空心思盛装打扮。
文媛公主的变化,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后宫。一时间,灵秀宫中挤挤挨挨全是人。后宫所有妃嫔都跑过来想要亲眼看看这神奇的一幕。张皇后去的晚了些,走廊通道上也挤满了人。若不是因为皇后身份高贵,妃嫔宫女们纷纷避让,张皇后也许连灵秀宫的大门也进不去。
看着容貌清丽的小荷,张皇后只觉得心里仿佛被黄蜂蛰了一般,没来由的疼起来。面子上的东西当然要有所表示。仅仅只是随口夸了几句,张皇后便转身离开,留下一群妃嫔在那里交头接耳,围着小荷议论纷纷。谈话内容,不外乎是询问小荷究竟吃了什么东西如此见效或者是太医院的方子究竟是什么内容若说没人嫉妒,那绝对是假话。可是,在这种场合,没人会把不高兴摆在脸上。最多也就是站在旁边说些酸溜溜的话。
新萱公主的哭喊就不一样了。
母后,我不要看到那个贱人住在宫里。母后你去跟父皇说说。赶她走,把她撵出皇宫。
我要杀了那个贱人。不,我要弄花她的那张脸,让她变成世人眼中的笑话。
若不是那个贱人装模作样蒙骗了毅勇候,父皇必定会赐婚于我。都是那个贱人夺走了我的一切。母后,帮帮我。最好就让那个贱人现在去死。
狠话人人都会说,但狠话这种东西,往往也最不具备威胁性。有实力的人,根本不会把力气花费在嘴皮子上。要么直接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要么用诸多手段把对方搞得家破人亡。严格算来。除了泼妇和废物,谁也不会唾沫星子横飞打嘴仗。
能够做到皇后的位子统领后宫,张皇后当然不是一般人。她没有计较新萱公主那些不切实际的哭喊,慢慢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慢慢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么说再多也是没用。听母后一句话,不要在哭哭喊喊,否则这里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被你父皇听见,必定又会凭空惹来一场祸事。
新萱公主闻言,不由得一滞,张口问道:难道连说说也不行吗那贱人十几年都在外面,谁知道究竟跟着野男人之间有了什么瓜葛。刚进宫没几天,就揭开伪装故意做作。母后你是没有看见,之前在灵秀宫浴池里,她是那般凶狠毒辣,恨不得当场要了女儿我的性命。
行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蠢话。
张皇后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皱起眉头:你在本宫面前说起也就算了。即便是你父皇听见,也是断然不会相信。你这孩子,连看看势头都不会。现在,文媛明摆着是成了宫中诸多妃嫔追捧之人。你这样冒冒失失闯过去,本来就在礼仪上有所亏失。若是被她抓住这一点不放,你父皇必定又是大发雷霆。罢了,想来文媛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你也再不可提起。否则,即便是母后我也无法救你。
新萱公主止住了眼泪,眼睛里露出凶狠且极不甘心的目光:照母后这般说法,难道就这么算了
张皇后沉默不语,从椅子上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她仔细思考了很久,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冷笑。
若是此事想要有另外一番结果,其实倒也不难。
新萱公主听到这里,连忙走过来,凑近张皇后,颇为惊喜地问:母后可是想到了什么
张皇后颇为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认真地说:本宫一个女人家,又能有什么妙计良策只不过,大家同为女人,很多事情都一样。这女子若是生得美貌,喜欢的男人自然就多。文媛的胎记没了,的确算的上这后宫里第一美人。即便放在外面,说不定也是咱们大楚国首屈一指的绝世佳人。
新萱公主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她当即后退半步,很不高兴地看着张皇后,连声叫嚷:母后为何说出这样的丧气话难道,母后打算就此放过文媛那个贱人
你急什么
张皇后对自己女儿的话很是不满: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事情也要有人去做。光是站在这里喊叫,有什么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