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史翠微的遭遇,其他贵女们听听也就罢了,权当个乐子,这厌王妃在民间再有声名也与她们无关。
但涉及谢疏,那就不同了!
谢疏一日未定亲,她们便都有机会,好好的谪仙人,岂能被这样的女人坏了名声?
群情激愤间,却有人嗤了一声。
众女扭头望去,就见对桌的女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打量她们。
那女郎的举止容貌乃至穿着都和整个赏花宴格格不入,别的贵女们都是珠钗罗裙,就她一人学男子打扮,紫色骑装,长发束冠。
肤色也不似京中贵女们白皙,小麦色的皮肤,瞧着竟像男儿似的,那大喇喇的坐姿更是粗鲁,竟还学着市井小民般,在那边咔咔咔的咳着瓜子。
这席间哪有瓜子?
有贵女注意到,她桌上放了个鼓鼓囊囊的布兜,竟是自带的!
要说她身上唯一可取之处,也就那双眼睛了,黑亮亮的,就是看人的眼神太欠揍了。
立刻就有贵女不悦道:“你笑什么?”
这紫衣女郎面生,也没带婢女,在场竟没人认识她是谁。
“笑你咋滴。”霍红缨吐出瓜子皮:“你们京城的姑娘怎么脑子和脸一样白,别人说啥就是啥?”
“还说人家厌王妃与谢疏有染,你们当厌王是死的啊?”
“还有那谁,史侍郎家的,你口口声声说人家山灵庙见死不救,我怎么听说你家是抬着棺材上山的?”
“不能把死人救活就成见死不救了?你这分明求错地方了,你该去阎王殿啊,让阎王赶紧把你家弟弟救回来,不救就是阎王爷没本事!”
史翠微被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愤愤然道:“你又是谁,安平县主面前你也敢放肆。”
“县主就可以放肆?”霍红缨起身,“那我放肆的没问题啊。”
“你……”史翠微还想说话,安平县主沉着脸开口道:“霍红缨,我知你常年在边关不懂规矩,只是女儿家们闲聊罢了,你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吧。”
听到霍红缨的名字,众女脸色微变。
安平县主是县主。
但霍红缨同样也是县主啊,且她的封号还是定邦县主,实打实军功换来的。
对方可是龙威军主帅,征西大将军的亲妹妹,手下掌了一千轻骑,实打实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
霍红缨一双黑眸亮澄澄的:“你们是闲聊,我也是闲聊啊,你们聊你们的,我说我的,就许你们背后论人长短,不许我当面说你们是非了?”
“哎呀,你们这些京城姑娘真的好讲规矩哦。”
这一句话说的,就差当面说这堆贵女是背后论是非的长舌妇了,这谁能受得了?
安平县主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怒而起身,刚要开口,就听陌生的女声响起,慵懒又戏谑:
“刚刚在外面就听到一阵呱呱叫,我还道这蟾宫真是名副其实,癞蛤蟆够多的,都能聚一起唱大戏了。”
众女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
美人款款而来,媚骨天成,睥睨间贵不可攀,就是眉眼间的戏谑太过锋利惹人眼,俯瞰之下,似在场的真是一群癞蛤蟆。
下一刻,就见美人露出惊讶之色,左顾右盼,茫然又疑惑的走到近前来,“怪事,怎么我一来,癞蛤蟆就不叫了呢?”
“你!”史翠微第一个憋不住要出口。
美人恍然大悟的轻掩红唇,看着史翠微的方向,笑容气死个人:“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