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来的衙役和乡里里正众人一起帮忙。
李松千恩万谢,人多力量大,石碑上山也顺利很多。
到了山上后,里正的人先将坟茔重新填埋好,之后卫昶和李松合力推倒了石碑,却在石碑底座下发现了一堆纸灰。
灰烬中尚余几个字,李松赶紧将那几个残字谨慎收了起来。县尉的人倒是没有去抢功的意思,一则人家是开封府衙派来的,有公文在身,又有陆提点的文书;二则,此案鄢陵县不知首尾且案由较为复杂,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由开封府的人负责他们正求之不得。
不过,那个歹人在鄢陵县行凶,县衙终究还是要立个案的。县尉的要求,卫昶几人恭恭敬敬的答应。
县尉能跟他们提要求已然是很给面子了,而且这面子是给他们手中公文的。否则面对几个胥吏,县尉直接下令,他们又能如何?
临走时,卫昶见到县尉手下文吏带着纸,厚颜要了一张。县尉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卫昶用那张纸将墓碑拓印了一份,仔细收好。
板车拉着任毅和歹人一起出发,几人在鄢陵县衙做完了笔录,卫昶恳请能抄录一份交到南衙。按理要抄录案卷应该让南衙另派人过来,携带专门的公文走一遍形式。但是这县尉不知为何,极其通情达理,直接就应允了。
回到东京城后,怀夕自己回家了。任毅也先回去养伤了,他因公负伤必然可以得些赏钱,李松准备禀报之后帮他领钱送来。
那个歹人被李松送到了府院牢狱,而后与卫昶一起去签厅将所得的残字交给府尹。府院的牢狱很少关押这种犯人,但此案最初就是府院受理,也只得关押在这里。
残字、誊抄的鄢陵县案卷、墓碑拓片都摆放在府尹面前。残字只有五个“明”、“岳”、“即”、“师”、“幼”,幸好大苏学士的名作还未出现,否则就是版权纠纷了……
包公开口道:“这拓片是?”
卫昶拱手说道:“卑职自作主张!”
“很好,”包公赞许卫昶一声后说道:“今日夜里大堂审案”
夜里,作为本案原本负责人的法曹参军带着人将李铁带到大堂,来的时候法曹参军还很奇怪,为什么府尹会亲自审问这桩案子,而且是夜里?
大堂上府尹令卫昶和李松将事情详细讲述一遍,当讲到坟茔被挖掘的时候,李铁一脸的不可置信。之后府尹让卫昶拿着拓片和鄢陵县案卷抄本给他看过。
纵然李铁识字不多,案卷中“白骨宣天”四个字也是看得懂的。他果然是孝子,知道双亲遗骸被冒犯情绪瞬间崩溃。
“怎能这样?怎能这样?怎能这样?”李铁情绪平稳之后,口中不停喃喃自语。
包公的声音响起:“为何不能这样?本官不知道那伙歹人要做什么,又许了你何等好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在他们心目中,一文不值!”
李铁抬头看到堂上包公嫌恶的表情,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你若不说,本官也不为难你,但希望你能过了自己心中的坎”
“我父母的墓碑是府尹您给立得吗?”
“不错,南衙公人抓贼误伤墓碑,虽然墓碑的主人是贼人家眷,但也不该遭此厄难。南衙毁之,南衙还之。”包公继续说道。
李铁闻言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天下人如果都如您一样讲道理,世上怎么会有冤屈不平。”
接着又说道:“小人李铁,与宋家两个女使有染,但与宋家娘子苏锦杉并无男女之事,苏锦杉之死是小人借一名女使之手干的,那女使是小人推入井中的。愿意就此画押。”
这番话让包公满意的点点头,而李铁接下来所说的话,超乎了在场众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