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诸皇子之中择储东宫,眼前的皇帝李治无论资质才华在诸位皇子中都只能算平庸之辈,按理他当上太子的机会是渺茫的。
要不是自己出于他是亲妹妹长孙皇后的儿子全力拥护他当上太子,眼前这个侄儿就不是现在的皇帝!如今令自己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皇帝太过温和太过没有主见,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被一个女人迷住了心窍!
这个女人事而讳莫如深,时而泼辣无奈,竟撺掇着皇帝一步步让她坐上了皇后宝座,如今的她威势更凌驾皇帝之上!
原本荣宠到了人臣极限的长孙无忌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忽然有了深深的忧虑,以他的沉稳干练自是应付得了这个女人的百般花招,只是他毕竟是臣,被一个胁君之威的女人盯上了让他不得不担心哪天眼前这个皇帝侄儿会在这个女人的唆使下把权力的利剑——指向自己!
担心归担心,在极强的自危感下他长孙无忌作为一代名臣那不卑不亢的风骨倒还一直丝毫未失,当下沉声道:“既然皇后提到了人才,那么臣认为,用人之道只需量才而用,有无经验则在其次!”
武皇后还未说话,皇帝插口道:“这么说国舅心中已有人选,不知却是何人?”
长孙无忌揖礼道:“端王一向聪睿多智,又武功高强,论办事能力,他不在一般老臣之下,微臣认为由他负责追查‘黑血神盟’之案最为合适!”
“端王!”皇帝一听这个名字心中也是微微一喜,他是自己的族弟,是皇室宗亲,一向与自己颇为亲近,当年自己在夺诸之战中胜出,这个端王可是一直站在自己这个阵营的。
皇帝转过头去以询问的目光看着武皇后,却见武皇后并无不悦之意,只朝长孙无忌淡淡笑道:“国舅说量才而用,我却想起年前朝廷派大军远征高丽之时,我极力举荐薛仁贵为主帅,当时国舅可不也是说他经验不足嘛?最后落得老将程名振挂帅,可结果却是战况不尽人意!”
武皇后的话讽刺之意十足,长孙无忌心中也是一阵恼火,却不得不解释道:“皇后,老臣并不是不信任薛仁贵的能力,薛仁贵骁勇善战,的确是我朝后起之良将,只是他领兵之法太过自信太过行险,常行孤军深入之策,熟话说刚则易折,万一薛仁贵有失,对我唐军的士气将是极大打击,老臣不赞同他挂帅也是为他着想,薛仁贵为帅不是不可,只是还需历练几年,待其更加稳重之时再胜任帅位也不迟!”
太傅于志宁赞同道:“陛下,长孙大人的话非常有道理,薛仁贵锐气太盛,作为领兵先锋绰绰有余,但要担当统领全军的主帅,微臣认为还是稳健的老将担任方能确保万无一失,程名振老将军在高丽虽无大功,却一直颇有小胜,整个高丽的战局还是朝着有利情况发展的!”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道:“两位爱卿之言不无道理,目前高丽战场战况是还有利,只是与我的期望还是有所差距啊!前一段时间虽然战败高丽大将豆方娄,可如今又来了个大将温沙门,我唐军最近与此人陷入缠斗之中,双方互有伤亡,竟让我攻无不克的大唐将士数月来未取一城,眼下却被阻于横山一月有余,如此空耗钱粮,眼看就要入冬,而高丽又是地处严寒之地,到时大军粮草军械的征调必将极为困难,如此迁延时日一久恐将生变啊!”
武皇后将皇帝的忧虑收在眼中,她嘴角轻扬,不经意间就流露出轻蔑之色,只不过她的这丝轻蔑一闪而逝,快的皇帝根本无法察觉。
她面上亦是黛眉为蹙,叹道:“说起来我大唐如今虽是人才济济,但是将帅之才却有青黄不接之势,先皇留下的老将们病的病、死的死,如今能用的又都在各处征战,这才导致高丽战场的将才不足啊!”
皇帝点头,有些怅然道:“是啊!毕国公阿史那社尔两年前已经亡故,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与左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正在西域攻打突厥叛军,原本最合适担任高丽道行军主帅的英国公李勣数月前忽然卧病在床。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说起来,现在朕手里真是有些无将可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