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炼有些恍惚,他从未想过,昔日那个闻风不动,杀伐果决的监庭,此刻居然恬静如春,柔似清风和煦。那是一种丝毫没有任何避讳的笑意。
不经意间,陈炼随口道,“上官千秋,其实你这样不是挺好的?为何非要板着一张脸?拒人以千里之外,高高在上呢?”
监庭闻有人竟然敢如此直呼其名,并且言语中带着几分轻薄之意。当即怒色,掌心成拳。陈炼鼻息一提,了无生息。即便如此,厚颜无耻已成定局。
“咳咳咳……”陈炼清了清自己的咽喉,示意刚才那一页就此翻去。既然上官千秋如此一本正经,陈炼思虑再三,也不再继续随意。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天道对吗?”陈炼的问题来的极为突然。当然话中深意,并非让上官千秋道详查前后,只让她自我体会,得一概括,天道之为究竟如何?
上官千秋思寻半晌,冷声缓缓道,“若非说的公理一些,那自然不可能完全面面俱到,总体还是好的,至少如今的世界,在天道之下,是太平的。”
陈炼没有对上官千秋进行任何的反驳,只是不明所以道,“有时候,人的眼界倒不是说在一口井中蹲着,那般得简单安逸。有时你即便生活在广阔无边的地面,但那光亮也许只会照射一点。你日日看,夜夜看,最后发觉,天就是如此。”
陈炼一番哲理,上官千秋虽听得几分,却有些朦朦然,不甚懂。陈炼眼一白,算是对牛弹琴。
上官千秋正要等最后一个问题,可陈炼向后一倒,有了几分困意。都到这时,她如何能甘休?竟露出小女子一般的急切与娇羞。
此刻窗外春色盎然,柔风徐徐飘进,惬意之心,不言其表。人之所疲乏,也皆有情可原。
上官千秋没那份安逸,她在此地,是一弱女子,遥想过去,岂能就此听人百步,受之屈辱?
正欲上前质问陈炼,不知是有读心之能,还是陈炼无心随口。陈炼笑然道,“监庭大人,要是你在这里过平凡的日子,其实也不错。你瞧剑川,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德有行的武士。有如此追随,还求什么正道啊!”
上官千秋听得陈炼胡言乱语,眼中露出傲娇不削,心然道,“要说陆涛尚且可能,然而剑川,算了吧!虽有狭义之气,可只是有匹夫之勇,况且还有些迂腐。”
陈炼差点笑得抱腹。“陆涛?陆涛就算了,也就你这样的女人信,十足小人一枚。”
上官千秋不接陈炼的话,接着言语傲气道,“若能入我眼帘,当如那日魔城外,琴瑟之人的豪气。音色间,独自一人,万魔从军,皆闻风丧胆。”
此话一处,让躺倒在地的陈炼,顿时眼神一愣。“这不是在说我吗?这女的难道……”
陈炼孤疑地撇向上官千秋。果然那神色似几分爱慕与憧憬。陈炼顿时有些慌乱,“想不到自己一不小心,成这冤家的钦慕对象。”这要是告诉她,恐怕她不上吊,至少也得把自己的眼给戳瞎了不可。
上官千秋还似讥讽,“想来你也当时在城中,如何?感到有如天地之别了吗?”陈炼没搭话,笑而不语。
此刻屋内两人聊得起劲,分毫不似从前。忽然门外“咔”的一声,似木板开裂之声,陈炼和上官千秋突然意识到不妙。当即开门左右张望,可惜没有任何踪迹。
正觉事有蹊跷,转眼却见那屋梁上,一只黑猫正朝此处观望,眼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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