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也是这样……”
沈涵初心里一震,仿佛没听明白,“嗯?”了一声。
婉筠对着那诗集,依旧在遥想,自言自语道:“当初姑妈教我这首李白的《长干行》时,还打趣我和劭南,就像这诗里的男女,也是打小玩在一起,青梅竹马。以后呀,也要作一对像他们一样的恩爱夫妻。姑妈待我这样的好,我以后,一定会做个好儿媳,好好照顾劭南,孝顺姑妈。”
沈涵初看着婉筠的两片红唇一启一合,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木然地怔在那里。许久许久,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是婉筠,她倚在桌上凑到她面前,关心地问道:“沈小姐,沈小姐,你怎么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拽着衣裙,眼里尽是空洞。过了半晌,才动了动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和劭南……楚太太……”
婉筠笑道:“对了,沈小姐还不知道吧,我和劭南,是打小就订了娃娃亲的。姑妈说今年就要把婚事办了……”她说着,望了望碧蓝的天,好似在回忆的样子,“现在想来,小时候和劭南玩抬花轿的游戏,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真要嫁给他了,这日子啊,还真是飞一般。”
沈涵初看着婉筠,看着她脸上娴静幸福的笑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喉咙里一阵酸呛,却极力忍着,忍着,脸上扯出一朵诡异的笑容,道:“真是……恭喜你了。”声音也是诡异的。
婉筠已经坐回到原来的凳子上,并没有看她,只是微垂下头,很害羞的模样,说:“我和沈小姐虽相识不久,但也算一见如故,到时候希望沈小姐赏脸,能来喝我们的喜酒。”
“好……好……”沈涵初说着,那声音细微极了,还带着一点颤音。她惶惶地站了起来道,“我还有些事,先回屋去了。”也不等婉筠回应,就直往院门走,她极力想表现地平常,却还是越走越快,简直像是仓皇而逃。
婉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可终究觉得有几分凄然。
沈涵初跌跌撞撞地回到蕉雨轩,只觉得浑身瘫软,直僵僵地往床上一躺,也不哭,思绪像被抽去了一样,只是瞪大了干涩的眼睛看着白色的床幔,眼里尽是无边的空洞。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了一夜,浑身麻痛得一点知觉都没有,心也是麻木的,一直到了清晨,天泛白了,小轩窗里吹来清凉的风,她才略微有了知觉。
就在几天前,也是这么一个清晨,她在这屋子里欢乐地旋转着,为了什么?嗬,竟是为了一个自己为自己编织的谎言,巨大的谎言!
楚劭南居然有婚约,居然马上要结婚了,为何还要诱惑着她做了这样美好的一个梦!她以为自己将有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一个渴望已久温暖的家,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嗬,梦碎了,碎了的渣子刺得她鲜血淋淋,究竟是他可恨还是自己天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