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分头大大咧咧地悠着手中的黛安芬,嘲弄道:“彭老板,今天你这里的人伤了我们三个兄弟,这账怎么算吧?是不是得给各位兄弟办张无限消费卡?对了,卡面最好是带镶钻的……”
“对啊,彭老板,你看我鼻梁都断了,你要不给赔偿,别怪咱道上兄弟砸你招牌!”
彭加捏着话筒的手嘎巴一声,将麦克风掰断了,“好,稍等片刻,一定给各位一个交待!”
以“软”著称的彭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在四天前,硬是给老婊子找来闹事的四个人每人一张五折黄金卡,中分头一看彭加气瘪,心中那个舒服,对着老大不住挤眉弄眼邀功。
可是文华却像雕塑一样,一直怔怔地看着那个穿西装长相有点白面小生味道的男人,当他看到包间里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撞进他怀里失声呜咽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东西,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
“老大,你怎么了?”
“快,快给老婊子打电话,让他过来,快你妈——打!”
“哎,哎……”
中分头掏出大板砖机,一通忙活,那面的老婊子正不知在哪个公主身上翻云覆雨呢,听见让他过来,以为是看好戏,于是加快了节奏,在一连串呻吟中挂了电话。
彭加看到二层还有一部分贵公子饶有兴趣地等待后文,不肯走,不由有点头疼,做多了这一行他已经是如坐针毡,就算抱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心思他也清楚绝对干不过老婊子,所以他试着去杭州搬人,但是拖了十几层关系,塞了不下一百万,那面那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一句话:东江还不够乱?萧家人早发愁没人过去挑事!再说,你东江有林天骄在,我这个层面上过去份量不够呀!
铩羽而归的彭加在飞机上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不是本地人斗不过地头蛇,不知不觉已经打了退堂鼓,准备将这份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转手出去,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刚下飞机,电话就响了,当那面牵线人说周啸天在天鼎国际茶吧等他有事谈的时候,彭加连行李都没敢拎直接打车过去。
周啸天他没有见过面,只是听人提起过,据说这人四十出头,最早以前在台湾演过一两部票房惨淡的电影,后来因为台湾一个相当有名花旦牵线,认识了上海十大首富之一的林天骄,做了那时天鼎实业集团一个部门经理。
谁知这一次选择竟然是登上枝头变凤凰的际遇,十年后,林天骄不知什么原因从上海隐退东江,建立了天鼎国际,并以制造业为主向周围产业辐射,凭借广博人脉,迅速崛起,只用五年就超越了东江黑白两道皆通的萧家,和东江明面上的老大龙甲。
三年前,林天骄先后经历了丧妻和女儿决裂,渐渐淡出了社交圈,整个天鼎实业集团分给了五个部下,而其中之一的天鼎国际过度给了跟随他二十多年兢兢业业的周啸天,周啸天成为东江甚至华东的制造业之王,而由他一手兴建的萧山庄园深得东南政军两界大佬的赏识。一年前,东江政府班子大调,赵秩从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坐到了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主管审计方面,同年,她将小女儿赵心男嫁给周啸天。
彭加一路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站在财富和权力尖端的人物怎么忽然叫自己,等他战战兢兢到了天鼎国际,第一次见到周啸天的时候,他才知道周啸天是对自己的酒吧感兴趣。
本来彭加对于老婊子的挑衅已经妥协,正准备将这个烫手山药扔出去,哪怕陪点也认了,但是,周啸天的意思却不是全盘接手,他只是想做北回归线幕后股东,至于多少股份由彭加说了算,同样,碰到麻烦如果处理不了,可以找他。
天上有没有掉馅饼的事,彭加不知道,可眼前这个事情实在有些蹊跷,换作平日,不知多少比自己强大全的人物想巴结这位天鼎国际董事长,也没见他鸟过谁,今天为何平白无故牵上自己?
在市井里走过几年,就不会像刚从山沟里走出来的纯洁土包子那般,见到金矿死命挖,也不低头看看淤泥是否过了膝盖,所以彭加在三个保镖面前,还是鼓足勇气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站在这个位置上的男人很少会有一个女人。
在利益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婚姻中,周啸天娶了比自己年轻近十五岁的赵心男,她喜欢他,愿意为他建一个小窝,养一对孩子,但是赵心男也知道,周啸天真正爱的是那个十年前在上海相识的女子。
这种事情无法强求,就像她许多次求huan都被拒绝一样,但是她却不恨他,相反更加贤淑地照顾着丈夫和孩子。
周啸天表面做的也是滴水不漏,从不给赵心男难堪,无论是面对日理万机的赵秩还是那对不懂事的小宝贝,他从没做过半点沾花惹草的事。
他也很少彻夜不归,即便与情人在外面欢爱,也会在天明前回家。
这些年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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