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姚若虎在哪(一)

    金小渝一路上都喋喋不休，对这场三对三的失利不满。输球不仅意味着他们被看轻，还意味着整个西部赛区也被小看了——击败卫冕冠军的凤阳高中如此不堪一击，他们中间还加入了所谓的“第一得分后卫”胡珂。

    就算是回到房间，金小渝洗完澡，还躺在床上唠叨：“要是胡珂能够多传球，绝对不会输这么惨的……”

    程观月却没有接腔。他披着浴巾，坐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半干的头发散乱地在额头上散开。他眼帘低垂，仿佛陷入沉睡，然而手指却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金小渝大概也觉得自己的“独奏”有些无聊了，只得停止抱怨，开口问道。

    “我在回想他们进攻时打的那几个战术。”程观月说，“非常精巧，非常默契。感觉他们三人并没有谁展现出多么突出的个人能力，但是互相之间配合默契，战术打得有板有眼。他们让我想到了曾经遇到过的对手。”

    说这话的时候，程观月左眼忍不住一跳。

    金小渝一看到程观月这个表情就秒懂：“你是说……骏驰中学？”

    “对。彼此间极好的默契，优秀的战术执行能力，依靠团队和配合打开局面。我总感觉，如果他们上场五人都这样的话，简直就是骏驰中学的翻版。”

    “可千万别。”金小渝撇撇嘴，“别又来一个人打瞎你的眼睛。”

    “谁眼睛瞎了……”程观月满脸黑线，“那是眉骨开裂！眉骨！”

    “没什么区别，反正你最后就带着一只眼睛上场。”金小渝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如果戴杰就是他们最好的内线的话，那他们队伍中应该也没有陈超这样的人存在。”

    提到“陈超”这个名字，金小渝的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阴霾。那个球员曾经一度在比赛中彻底锁死了自己，如果不是程观月，他早就在比赛之中崩溃。他们最后能赢，很大程度上也在于陈超落入程观月的陷阱，5次犯规被罚了下去。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比赛僵持到最后时刻，谁胜谁负真的很难说。

    “我也觉得，他们应该没有比戴杰更好的内线了。否则在今天下午那种情况下，他不会不出场的。”程观月沉吟，“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一支球员个人能力稍显平庸的‘骏驰中学’。”

    程观月将手机拿过来，手指在上面来回点击、滑动：“不会错的。这支球队在去年的八强战中输给了骏驰中学。很有可能这一年的时间中，他们一直在模仿骏驰中学的风格在进行训练。现在到了检验成色的时候了。”

    一定是这样的。去年输给骏驰中学，所以他们痛定思痛，学习敌人的战术，提升自己。然而在练习了一年、分明已经有了成效时，原来的敌人却提前倒下了。他们不能承认这一年的战术出了问题，只能相信，一定是曾经的敌人变弱了，才会输掉比赛。

    如果不是这样，就相当于否定了自己一年来的训练啊。

    金小渝还想说点什么，敲门声响起。谭锐站在门外，招呼他们：“快过来，到604房间来，良哥召集我们。”

    金小渝瞥了一眼时间：“难道是教练抽签回来了？”

    “说是马上到宾馆了。我们快过去吧。”

    程观月匆忙套上外套，和金小渝一起来到马良与徐小松所居住的604房间中。马良环顾四周，开口问道：“虎子呢？为什么没见到他？”

    与姚若虎同住一间房的唐傲耸耸肩：“他说要去飞机场接人，然后就不见了。”

    “这种关键时刻还接什么人。”马良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然而没人接听。

    “算了算了，暂时不管他了。”马良把手机扔到一边，“教练马上回来了。我们猜猜，谁会是我们第一轮的对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唐傲率先说话：“轮空。”

    马良一拍床沿：“说得对，我也认为是轮空。小月，你觉得呢？”

    程观月摇头：“良哥你心里都有计较了，还问我们干什么？”

    “反正我有强烈的预感，咱们第一轮会轮空，直接进入八强的。”马良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眼里透出的光芒似乎比房间里的灯光还要更加耀眼，“就像唐傲那个‘主角理论’一样，我们是拥有主角光环的人。热血漫画都这样，主角最后会夺得冠军，在这个途中也会有命运女神的眷顾。现在就是展现命运女神的时候了。后天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去当观众，看看其他球队的第一轮比赛，然后等到19号八强战开打，才是我们一鸣惊人的时刻！”

    马良说着，跳到床上，像是君主俯视臣民一样看着队友们：“你们说对不对？”

    程观月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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