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晚竖起了耳朵,隐约听见秦四海说到什么吊桥,有贼之类的……登时心如擂鼓。
不一会儿,言徵又反身走了进来,到得屏风前停步,轻唤了一声,“娘子?”
“夫君,出什么事儿了?”晏晚晚忙轻声问询。
“也就是吊桥那里出了点儿事儿,秦会长让我过去瞧瞧。你们放心,我让安明兄在外头守着,你们安心休息就是。”言徵的语气仍是平缓而从容。
晏晚晚低嗯了一声,“夫君只管去忙自己的便是了,不必担心我。”
言徵又交代了两句,这才转身而去。
晏晚晚隔着屏风看着他影影绰绰走远的身影,眸中幽光暗闪。
太巧了!她正想着怎么脱身,他便有事儿要走开……晏晚晚垂下眼,手落在膝盖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缃叶眉间拢着重重忧虑将她看着,她却是回以一记没心没肺的笑,管它呢!既是有了天时,便再好不过。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晏晚晚来山庄时为以防万一,偷偷夹带了一身夜行衣,言徵在这些方面自来君子,从不会翻看她的私人物件,是以她有恃无恐,只是瞒过了麝烟与黛浅两个丫头的眼睛,便是轻而易举。
屋外的喧嚷声渐渐平息,内间的窗户却是轻微的一声“吱呀”。
“弟妹?”屏风后立刻响起陆衡的问询声,带着两分紧绷。
“陆大哥,我没事儿,只是有些热,所以我想开窗透透气,只开了一条缝,想来无碍,陆大哥若是不放心,要不进来看看?”晏晚晚语气不慌不忙。
陆衡有些犹豫,里头除开两个宫女和一个内侍外的三个女人,一个与他有婚姻之约,一个与他有传闻在身,另一个是他弟妹……他还是都要避嫌才好。
“放心吧!她确实只开了一条窗缝。”萧嘉禾让内侍将纱帘拉开,探头来看,扬声对陆衡道,显然也是为了阻止他入内。
陆衡蹙了蹙眉,到底歇了进里间的心思,又问了晏晚晚几句,听了她的回答,这才安下了心。
却半点儿不知他以为安然待在屏风内的人早就在开窗的那一瞬便自窗缝里无声窜了出去。
那沉在暗影之中的罗汉榻上只睡了缃叶一人,另外一边拢起的人影不过是枕头与衣衫。
至于回答陆衡问题的“晏晚晚”自然也不是真的晏晚晚,而是缃叶。这些年,晏晚晚外出,她为其打掩护之事从未少过,到现在从没有被人看穿过,可不只是那一张人形剪纸、光影变化的功劳而已。
晏晚晚一袭黑衣,恍若一道乌烟在静谧的园子里穿过,夜风轻徐,树影散乱,她从中轻飘飘穿过,无声无息,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一只夏虫。
萧衍说过,她天赋极高,十万人中怕是只得其一,又得他和沈南烛二人亲传,筋脉打造得异常坚韧,即便没了他和沈南烛的这些年,她也从没有一日懈怠。那五年间,萧衍和沈南烛教了她许多,而这一身的功夫,是萧衍与沈南烛留给她最好的礼物,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亦是她要求个水落石出,手中最有力的剑。好在,日复一日的努力,才没让这上天独厚的天资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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