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娘子说,这几日,我怕是都要住在书院了,确实有不少事儿要处理……”
“嗯,知道了。夫君只管忙你的便是。”她送了他那么一份儿大礼,他自是该忙的。
回到春和坊时,天色已暗。先将缃叶送回了春织阁,马车转了方向,回了坊西言府。
言徵下了马车,与晏晚晚说了几句话,便是径自上了马,纵马踏碎夜色而去。
晏晚晚转进门,听着远去的马蹄声,目色微微沉黯。
但愿,这一次是真的能够有进展了。
上京城的夏夜,仍是闷热得人心里发慌。不知是不是在山里睡了两夜的缘故,再回到上京城,她竟觉得这和春院的床也没有前些日子凉爽怡人了,按理说,如同只火炉般的男人不在身侧,她该好睡些才是,谁知道她却是如同烙饼一般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夜,却连半点儿睡意也没有。
明明还是那间房那张床,明明她还喝了安神汤,怎么就是睡不着呢?
晏晚晚摆烂般成大字仰躺在床上,直直瞪着头上的帐顶,想道,她睡不着定与男人不在身边没有关系,而是今夜比之前的晚上都要热,而她心里又有事儿的缘故。
邵钰……她要如何与他联系上?他如果是的话,应该会来找她的吧?应该是的,他那日听到她唤出那个名字时,他的表现已经再清楚不过。
真的是他。萧让……晏晚晚心里又暖又涩,眼角又悄悄泛了潮。
正在这时,房门却是“吱呀”了一声,有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晏晚晚听着那动静,手很是放松地搁在身边,却已经悄悄蓄力在了指尖。自从那件事后,她睡觉时便习惯将短剑搁在枕下,真正枕戈待旦了十三年。嫁给言徵之后,怕他发现,她便不敢再将短剑放在那里,起初还很是不习惯,好几回探手而寻,都扑了个空。如今……嗬!只能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帘帐被人撩了开来,晏晚晚没有立刻出手,也好在没有贸然出手。
“嗬!”轻手轻脚撩开帘帐的人没有想到床上的人还醒着,撩开帘帐就对上一双眼,吓了一跳,杏目圆瞠,花容失色,片刻后才拍抚着急跳的心口回了魂,“夫人怎么醒着呢?该不是奴婢将您吵着了吧?”
是麝烟,说这话时,神色有些不安。
晏晚晚不动声色,“我是还没有睡着。你进来做什么?”她不习惯有人跟前跟后的伺候,不知道言徵是不是也一样,反正她没有特意说过,可自她住到言府的第一日起,这两个丫头若非吩咐,是从不会主动进屋的,夜里更是如此。
“今夜闷热得厉害,想起夫人怕热,奴婢在外头听见翻身的动静,便想来为夫人打打扇。”
晏晚晚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捏着一把扇子。
醍醐灌顶一般,她陡然想起了什么,“难不成之前的夜里,也是你给我打的扇?”否则,之前睡在这儿的夜里,怎就从未觉得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