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去找公子,我要去找公子,他不能这么对你。”说便跌跌撞撞打算离去。
只见,素衣女子使出全身力气,急忙抓住那丫鬟双眼一闭道:“好景不长,越害怕的事情便越会发生。越渴望,越难求;越珍惜,便越易失去。
“相知相伴,最是难求。何不留个念想,留些期许呢?”
床边的丫鬟看着脸色惨白,站立不得的女子,心下凄惨道:“先前那个古灵精怪,冰雪聪明,修为惊人的少女,怕是再也不存在了。”
心里越想越是哭得更厉害了。
看着嚎啕大哭的丫鬟,素衣女子却轻笑道:“傻丫头,我没事,你看看你,别哭了。”
说着伸手轻轻地替身边丫鬟拭去了眼泪。
随即,轻声道:“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娶湘灵公主是迟早的事。”
说便,叹了口气,心下却忍不住苦涩:“自那件事发生之后,雪笠便再不曾过来看我,包括大婚之日。我知道,今后也不会了,我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又过几日,天气转暖,丫鬟推开了轩窗,有微风伴着梨香拂了进来,很是动人,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地脚步声。
丫鬟急忙跑到门口,片刻,满脸惊喜地朝着素衣女子道:“姑娘,是公子来看你了。”
只见,墨色长发的年轻男子静静走进房中。
一袭玄色长袍,素净而不失高贵,玉身长立,风牵起衣角,无声无息地牵动人心绪。
坐在床榻上的素衣女子,背对着男子的身子微微一僵,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雪白纤细手指却不由微微合拢。
空气仿佛静止了般。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女子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你来了,湘灵公主好些了吗?”
对面的玄袍男子,却自顾自道:“小澹,今日阳光明媚,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只见,素衣女子习惯性地起来,突然摔倒在地,身旁的丫鬟见状,急忙将素衣女子扶起,红着双眼替她轻揉着双腿。
那素衣女子仿佛毫不在意轻笑道:“我怎么忘了,我这双腿已经不能走了。”
对面的玄袍男子沉默了许久,才有些艰难道:“小澹,对不起,婚礼那天我……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你的腿,我,我一定会替你治好的。”
说便缓缓靠近床上的女子,打算将其搂入怀中,那素衣女子却仿佛本能般一把将他推开。
玄袍男子双手停在了空中,呆了片刻,才握住女子的手轻声道:“小澹,你怎么了?”
素衣女子看着眼前温柔的男子,心下有些恍惚:“雪笠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片刻后,素衣女子却还是缓缓将玉手抽出,摇摇头低声道:“没事,有些乏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想要休息了。”说便依旧背对男子,侧躺在软榻上,不再多语。
不知何时,床边的男子已经离开了,丫鬟将门轻轻叩上,生怕吵到床上清瘦的女子。
素衣女子蜷缩在床榻上,噩梦不断。
一会儿是和雪笠初遇之时,一会儿又是雪笠冷漠的双眼;一会儿是公主娇弱却得意的脸,一会又是自己那双无法站立的双腿以及师父语重心长地教导之声。
“不要!”素衣女子突然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
只见,原本离去的玄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
他头靠在床栏上,脸色有些青白,明明已经睡着了却又眉头紧锁。只是那紧握着自己双手的手冰凉又温暖。
梦里师父的声音一直回旋在素衣女子耳际:“孩子!切记:得而不喜,失而不忧,则幸福常在;成而不骄,败而不馁,则快乐常存。”
素衣女子轻轻抽出了纤细的手,闭上了双眼,不再看身边男子。
时间不待人,不知不觉,四十九天已到。
自那日,雪笠得知自己腿不能行走,便一直四处求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求来了所谓的灵药。
现如今,自己的双腿已经能够行走,只是不能再动用灵力,与那普通凡人并无两样。
素衣女子望着窗外已经凋零的杏花,轻声道:“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春雨渐歇,门窗掩闭。
细雨凉风惊扰了庭院里的群花,幽幽小径上尽是落英缤纷,一身素衣的纤细女子掩着眉目从一地落花中走过,就连背影都带着冷清。
不知不觉,素衣女子来来到了让她噩梦开始的地方:“碧虚井。”
站到了井旁,素衣女子微微一笑,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只见她缓缓伸出右手臂,望着手腕中洁白如雪的玉镯,回忆再次袭来。
在第一次相遇之时,雪笠曾经给过她一只漂亮的玉镯。
雪笠道:“无论何时,只要对着玉镯唤他名字,他就一定会知道。”
从此,素衣女子便一直带在手腕上,从未离开。
回忆结束了,素衣女子叹了口气,有些生疏的唤了声:“雪笠。”
心下不自觉道:“自那日起,便再未唤过他的名字,自己已记不得有多少时日了。”
素衣女子静静地望着玉镯,几声叹息,几许期待。
不知何时,耳边传来熟悉却也陌生的声音:“小澹。”
素衣女子缓缓地点了下头,然后用有些艰难又有些释然的口气道:“是我,我要离开了,不用找我;我终于可以再见到寅生师兄他们了。”
顿了顿,接着道:“四十九天已到,湘灵公主想必已经痊愈了吧,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玉镯里,雪笠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小澹,你在哪里?”
素衣女子看了看身边云雾缭绕的碧虚井,轻轻一笑答道:“湘灵公主曾告诉我,只要跳入碧虚井,便可以回到过去。你之前,怎么不曾告诉过我呢?”
随即,自言自语道:“寅生师兄,孔雀,小光,小花,落殊回来了。”
玉镯中传来急促打断素衣女子的话:“小澹,乖,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素衣女子听后,也不接话,只是喃喃自语道:“雪笠,你可信过我?可曾有那么一点喜欢过我?”
接着自顾自摇摇头,有些苦笑道:“好像这些都不重要了。雪笠,从此,两不相欠罢。你我,就当从未相识过。”
玉镯传来男子近似狂暴的怒吼:“你给我站住,不许动。你忘了,你手腕间的镯子一日还在,你便不得离开我,不许跳……”
素衣女子晃了晃手腕间的玉镯,走近碧虚井,只听得嘎吱一声清脆的声音,镯子便四分五裂。
素衣女子望着手腕子触目惊心的伤疤,淡淡道:“如此便可以了吧。”
说便释然一笑,毫不留恋,转身就要跳入身旁的碧虚井。
突然素衣女子身后,一白衣少女凭空出现,冰肌约骨,曲身轻柔,羽裙透雪,娇弱可人,微微勾唇,诡异一笑。
素衣女子眼前突然漆黑一片,辨不出方向,素衣女子渐渐失去意识,晕倒在碧虚井,心中恍惚却也明了,苦笑不断,怕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再也见不到寅生师兄他们了。
素衣女子心下暗道:“死就死吧,一梦似千年,从来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已道无情,而情至深处难自己。雪笠,从今你我陌路。”
不念今生,料定今生情已尽。
离人魂,昨夜梦。悠悠岁月,情丝难断,世间之事往往如此,难以圆满。
只见,白衣少女手指微微一动,碧虚井连同素衣女子一起消失不见。
随即,白衣少女轻轻抚上自己胸口,甜甜一笑道:“八年了落殊,本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