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教授的脚,经过这一夜,肿的更厉害了,仿佛吹足了气的气球,肿处的皮肤又紧又亮,好像轻轻一捅,就能戳破似的。唐池舟连忙叫来店小二,让他赶紧找县城里精通治疗跌打损伤的郎中。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正当四人正在屋里讨论这次探险经历时,店小二敲门说郎中请来了,唐池舟说了声“请进”,随后门被轻轻推开,和店小二一起走进来的,是一个大概有六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这个老头长得非常普通,是那种让人见过后,仍然不会记住长什么样的人。
不过,让唐池舟和教授师生三人吃惊的事发生了:这个干瘦老头,看到屋里这三个洋人时,竟然用简单的英文、和他们亲切的打起了招呼!
在这么一个穷困闭塞的地方,忽然从一个穿着长袍、六十多岁老头的嘴里,蹦出几句英文来,确实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一时间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教授在吃了一惊后,用流利的汉语官话问:“您老怎么会说英文,让我们很意外,您难道出过国吗?”
老头也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这个洋人的汉语说这么溜,他能听懂官话,于是也微笑着用带着口音的官话回答:“我倒是没出国,不过经常去省城卖药材,所以也多少算是见了点世面,我们这里很闭塞,有很多人一辈子就在村子附近一带活动,从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不过,我小时候,县城里还有犹太人居住,后来就没有了,因为我们这里的茶叶生意,渐渐衰落,所以这些主要做茶叶生意的犹太人,有的搬到大城市去住,有的回国了。逐渐的,在这一带,再也看不到洋人了。记得我小时候,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就有很多犹太人居住,并且他们之中,有些还是从国外新来的,而不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所以这些刚来的犹太人,英文讲的很流利,小时候跟他们打交道时,便学了几句,小时候学的东西,都记得非常牢,您看我土埋半截的人了,依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唐池舟和教授对这个老头的经历,很感兴趣似的,便一言不发的静静的听着。
这个老头还挺能说,也许是教授和两个学生——这三个洋人——勾起了童年时,美好的回忆似的,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说起来呢,我们家和洋人也挺有渊源,听我父亲说,我们家过去世代在山脚下居住,因此,凡是上山采药的人,都会借宿在我们家里,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客栈,不过我听说我们家家风极好,无论有钱没钱,只要去我们那里住,就会好吃好喝好招待,所以在这一带口碑很好,小时候还听我爷爷说过,有个犹太人因为经常上山下山时,在我们那里住,边和我们家祖上成了好朋友,并且还赠给我们家很多贵重礼物,您看看这个银制的、精美的十字架,就是那个犹太人给我家先辈的,现在成了我们家的传家宝”。
老头说着,从脖子上摘下来一个十字架,在教授他们面前晃了晃。
教授听完这些,眼睛一亮——昨天夜里还在想那户住在山脚下的人家,没想到今天竟然以这种方式遇到了,真是太巧合了,在冥冥之中,犹如上帝的安排似的。教授是个无神论者,不过现在他也觉得,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真是太微妙、太巧合了,世界有时候真的太小。
不过教授没有立即挑明这件事,而只是微笑着冲老头点了点头。
店小二在旁边催促说:“老先生,还请您先给这位看看脚伤吧,可以边看边闲聊啊,您来这可是看病的”。
老头脾气非常随和,听完店小二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看我,光顾瞎说了,连正事都忘了。”说完便走过来坚持教授的脚伤。
只见他用手摸了摸教授的脚腕,然后又使劲的掐了掐,疼的教授呲牙咧嘴的,但强忍着没叫出来。
老头忽然猛地用手抓住教授的脚腕,猛地扭了一下,只听见轻微的“啪”的一声,教授也疼的实在受不了似的,大叫了一声。
做完这个动作后,老头淡淡一笑说:“脚骨有点错位,我现在已经给正好了,再用我带来的这几副汤药冲洗一下伤处,几天后就会消肿”。
教授忽然感到自己的伤处,轻松了很多似的,刚才还觉得有点麻木,有点灼热的疼,现在觉得没那么麻了,并且那种疼痛,也极大得到了缓解似的。好像脚腕那个受伤的地方,原来是被堵住了,有种憋得极为难受般的疼痛,而现在则忽然感到通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