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宣御医！去把院判给我找来！”

    耶律寒冲着一旁站着的一名锦衣卫咆哮着。

    那锦衣卫见着王妃身子有些不妥，当下也不敢耽搁，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宋离眼前。

    耶律寒将宋离打横抱起，直接抱到了偏殿之中。宋离抬手扯住耶律寒的手，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王爷，妾身怕是不行了。”

    一听这话，耶律寒瞳仁儿一缩，刚毅的面庞之上也现出一丝悲色。

    “善儿，咱们不要这个孩子了，你好好陪在我身边，可好？”

    耶律寒的言语中微微带着些颤音，宋离觉得是自己听岔了，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王爷，你去请稳婆来罢。”

    躺倒在床榻上，宋离的五感更是分明，她清楚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要是不能再挺上一会儿，恐怕肚腹之中的娃儿便危险了。宋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到稳婆到来，反正只要能保住肚腹之中的孩儿，让她亲手将肚子剖开也是成的。

    正待此刻，太医院院判走入偏殿之中，一见着面色青灰的宋离，心头也不由咯噔一声，顾不得规矩，手指直接搭在了宋离手腕之上，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王爷，王妃的身子怕是不成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难道不想要命了吗？”

    耶律寒瞪大眼，鹰眸之中划过一丝杀意，冷声开口：“要是王妃有事的话，你就跟着陪葬罢！”

    见着耶律寒如此胡闹，宋离脑仁儿也有些发涨，直接冲着院判说了一句：“院判大人，还请您将我肚腹之中的孩儿剖出，救他一条性命。”

    太医院院判的年岁着实算不得小，此刻一听冷王妃竟然如此开口，想必她也清楚自己的必死无疑了，才做了这样的抉择。

    “王爷，还请您快些做决断，否则小世子恐怕也保不住了。”

    耶律寒眸中满布血丝，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此般地步，明明他离府之前宋离还是好端端的，为何现在就无法保住性命？剖腹取胎，这样的孽种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将耶律寒这幅狰狞的模样收入眼底，宋离抬手轻抚着男人刚毅的轮廓，轻笑着道：“王爷，咱们夫妻两个是夙世姻缘，即使这一世妾身早早离开您身边，但下一世您睁开眼，便又会瞧见妾身了。”

    宋离这话倒并不作假，毕竟她只要离开这个世界，马上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之中，届时见着了聂景恒，不就是耶律寒吗？

    每每多开口一次，宋离的气息便会越发微弱起来，即使口中含着参片，依旧不顶用。之前羊水破了之后，她耽搁的时间太久，身子受不住致使血崩，这才药石无灵。

    耶律寒痛苦地闭了闭眼，犹豫再三，也不忍心宋离失望，只得对院判吩咐一句：“按着王妃的说法，剖腹取胎。”

    话一出口，耶律寒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明明容貌上没有生出半点儿变化，但眼神却沧桑不少。

    太医院院判也算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倒是未曾想到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冷王爷竟然也是个痴情种。苦笑着摇了摇头，院判接过一把绣春刀，放在火上烤了片刻，这才走到宋离身前，道：

    “王妃，微臣冒犯了。”

    院判取了另外一把匕首，将宋离高耸肚腹外裹着的衣衫都给尽数割开，而耶律寒却一直死死攥住宋离的手，亲眼见着院判将女子的肚腹剖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淋漓，将整张床榻都给打湿了。

    将孩子从肚腹中抱出来之后，院判抬眼扫了一下，开口道：“王爷，王妃，这是一位小世子。”

    耳畔传来孩子响亮的哭声，宋离的意识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心中十分清楚，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恍恍惚惚之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璃儿’，大概是她听岔了，方才如此。

    等到宋离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是处于聂景恒的车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没等开口说些什么，被便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保住，淡淡的烟草味涌入鼻尖，让宋离无端地觉得十分安心，眼眶也不由微微红了几分。

    “聂景恒，我回来了。”

    听了这话，聂景恒将宋离抱得更紧，炙热的手掌死死勒住女人纤细的腰肢，仿佛要将宋离整个人都给勒断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