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梳发的动作很轻缓很温柔,不知是怪他手太巧了的缘故,还是去怪他太细心太小心了的缘故,梳子一梳到底,我也并未感觉到有一丝的扯发之痛。
透过桌面上的铜镜,我能看得到站在我身后正一丝不苟梳发的菩台。此刻,他眸光中满是温柔,面上也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于他给的好,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一丝不安,他与紫莲终归是不同,若是此刻为我梳发的人换作是紫莲,也许,我心中的不安会变成期待。
他扯唇笑道:“鱼歌姑娘不仅人长的漂亮,头发也是比一般姑娘的要柔顺。若是梳作成姑娘家的样子,模样一定很是令人惊艳。”
惊艳?此话入耳,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颤。这句话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对我说了,只记得在没有来人间之时,小瑶似乎每日给自己梳发都要说到这个词。只是那时,我只当作是玩笑,毕竟每一日听到她这样夸奖自己,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我低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待他将发挽上,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我不由的也有些失神了。
“小生的手艺如何,是不是很漂亮?”
他面上不无得意,身子凑上前来,将脑袋搁在了我的肩上。
“嗯。”
看着镜中映出的那张脸,我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虽为男子,但这发式却挽的比一般女子还要好,比小瑶挽的还要好。
“既然换上了女子的衣裳,也梳了女子的发髻,那也画上女子的妆容吧。”话毕,他站起身来伸手从桌上笔架上拿下一枝狼毫来,笔尘轻沾几滴艳红胭脂,一手将我肩膀扳过面对着他,一手拨开了我额前的发丝,一脸专注的开始在我眉间轻轻描绘着,动作轻柔。
鼻前是来自于他身上的一阵淡淡馨香味,闻着很让人舒心。一时之间,我有些失神,想着此刻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提笔画眉的男子,若不是菩台而是紫莲,那该会有多好。
良久,他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铜镜放在了我的眼前,笑道:“看一看,鱼歌姑娘觉得在眉间画上了一片莲瓣之后,整个人看上去的感觉如何?”
“莲瓣?”
我没有听出他这句话的重点之处,耳朵全被一个‘莲’字给塞满了。抬起头来看向铜镜出映出的自己,突然感觉有一些陌生,我的样子好像一瞬间因为一朵莲瓣的点缀给全部改变了。以前看着像是个未脱稚气的小姑娘,而今镜中人看着却是隐隐透出一股妖媚气息的女子。
“这个……这个还是不要了吧!”
我抬起手来欲把眉间的那片莲瓣擦拭掉,菩台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留下来吧!”
也许是见我一脸疑色所致,他笑着对我解释道:“鱼歌姑娘天生丽质,实在无需任何脂粉修饰,不过,小生觉得这眉心一滴红莲十分适合鱼歌姑娘。这样看着,与你今日所着的这一身赤色裙装着实是相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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