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少年支颐看向侧前方的空座。
神泽纪惠请了半天的假,据说是到医院拆石膏去了。自从那一天赤司对她坦承一切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又好像回到了不温不火的阶段,会有邮件联络,在走廊上碰见对方也会打招呼,偶尔一起往篮球馆走去还会聊几句日常,可是也仅限于此而已,再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了。
究其原因,既有赤司那边的问题,也有神泽纪惠自身的困扰。
篮球部内部的骚动没对赤司造成太大影响,红发少年还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监督那边也已经交代好了,对方起初知道赤司作出“不必来练习”的决定,的确是生气的,然而赤司用监督自己的话来驳倒了他。
“那一天监督您对青峰也采取了同样的方法,于是我就将您的行为解释成‘只要有同等的力量也可以享受同样的待遇’了。”
“我没有说到那个份上!就算你是主将也不能擅自──”
“而我认为监督的做法是正确的。”
“帝光的信念只有胜利。这是为了取胜而选择的最优解。”
“……”
另一方面,女孩也在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
出院那天是星期五,神泽纪正要上学,只有黑发青年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接神泽纪惠。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很稳定了,如无意外,再过一两年时候到了就会结婚,大哥这次带她来,原意也是想让两个人互相认识。
听大哥说,他们是在美国读书时的大学同学,学系虽然不同,但那边的日本人有自己的小圈子,两个人在里面相识,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大哥比她毕业得早,率先回到日本国内继承家业,而对方则是留美完成自己的学业,现在已经拿到了医学博士的衔头,在几个月前回国工作。
准嫂嫂正好是骨科出身,黑发青年便叫她看一下病情纪录,虽然这间医院是有名的专业,作为家人还是希望再确定一下没有任何后遗症。这个举动算是未来嫂嫂的示好,实际上也无甚可指摘之处──如果病情纪录里面没有她不想公开的东西。
然而那时候大哥就在神泽纪惠身边,为她收拾好日用品。女孩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话到舌尖又说不出口。该说什么?这两个人都是出于好意,而且此刻拒绝的话,想必两人会因此起疑……
身穿驼色风衣的女人拿起了病情纪录。
神泽纪惠有点紧张地看着她,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电话。黑发青年还在弯腰收拾她的东西,此刻也无暇顾及女孩的异样。或许只是神泽纪惠作贼心虚,女人的双眼停驻在某一点上面特别久。
然后对方挑了挑眉,瞥了女孩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那刻神泽纪惠便知道,对方一定留意到她的软肋。她在独处的时候亲自确认过,病情纪录上面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除了她亟欲隐瞒的那一项。
而且更糟糕的地方是,女孩没有自信对方不会说出去。先抛去她不算是神泽纪惠的主治医生,不受医患保密原则约束,光是论亲疏,她也绝对不可能舍神泽纪裕而就女孩。两兄妹在对方心中地位孰轻孰重,不知也问,对方不会为了她而欺骗黑发青年。
神泽纪惠面前的难题,是个注定解不开的死结。
不是很讽刺吗?
在她病得最厉害,最脆弱的时候这个秘密沟煤煤玫摹o衷谒乜蹈垂矗舻纳撕廴匆宰钜馔獾姆绞剑话脖凰娜说弥
对方合上纪录,与黑发青年对视的时候扬起笑靥,“康复进度理想,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才是。不过短时间之内仍然要好好护理。”
黑发青年重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心信赖对方的专业水平。“那就好。”
神泽纪惠在旁观望。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种毫不做作的融洽感,甚至有点像双胞胎之间的相处,任何人看到他们,大抵都会感叹一句“感情真好”。
觉察到女孩的注视,女人笑着看过来,脸上山水不露,明显也是个有城府的人,“那么搞定了吧?那就出院吧,现在正好去吃个下午茶什么的。”
这样说着,女人便拿起床边的拐杖,递给神泽纪惠。
女孩躲开了她的目光,接过拐杖。衣服已经换好了,因为有石膏的关系很难穿上裤子,女孩穿的是连衣裙。神泽纪惠将拐杖放到伤腿那边的腋下,黑发青年在床的另一边,已经拿好了大包,随时可以起行。
女人走前两步,似是准备扶着神泽纪惠,啡发女孩看见她的动作,微笑着摇头,接着用上了仅余的三肢,慢慢地站起来。
考虑到神泽纪惠的步速受限,另外两个人也在迁就她,三个人几乎是以散步的方式走出医院的。黑发青年是开车过来的,他先是将女孩的包放到后座的一侧,然后打开了右后方的车门,示意女孩进去。医院内部说不上多大,神泽纪惠伤的又是腿,于是这几天来几乎完全没有下过地,现在尚在适应拐杖和走路的感觉。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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