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吹在脸上仿如刀割一般。
钱串子话音未落,营门口禁军的喧闹与嘈杂全都落了下来,仿佛退潮时候突然消失的海平线一般。
苏路脸色一冷,沉声问了:“单老二的抚恤银子少了多少?”
钱串子被苏路的一看,瞬间慌了,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的说着:“没、也没少多少,没少多少。”
说着话,钱串子就想往人堆里钻。
苏路看了小泥巴一眼。
泥巴灵巧的窜了过去,把钱串子从人堆里给薅了出来。
苏路深吸一口气,压住了胸中的怒意,问着钱串子:
“这赏银是我跟上三省和陛下要的,我想的就是全乎的发到你们手里,不过这些日子我受伤昏迷,没能督促着这事儿。”
“都有谁的赏银少了?跟我说说,我去找兵部,找上三省跟你们要去。”
钱串子身体颤抖,声音里都带上了颤音:“都、督,您真能给兄弟们做主?”
苏路看了一眼大营,营门口,李陵正拨开人群,飞快的跑来,苏路沉声说了:
“钱和勋衔这些东西,都是你们自己争取的,你们敢提,我就给你们要去,喊去。
你们自己若是都不敢提,那我着急什么,兵部上三省再黑,他也不敢吞没了我苏路的银子。”
钱串子咬了咬牙,拍着胸脯大声说着了:“豁出去了,大不了这大头兵我也不当了,娘的。”
“都督,单老二家的日子真是过的苦啊,娘老子都有病,往日里靠着单老大打点儿短工,单老二的饷银勉强度日,现在有了单老二的抚恤,他娘老子的病说不定就能看好了。”
“天杀的黑官,敢吞了单老二的救命钱,老子替单老二告了。”
钱串子拍着胸膛,喷着唾沫星子,脸色潮红,哈着寒气,嚷嚷了起来。
周围的卫军也鼓噪起来,大家身边都有兄弟死难,半个火半个火死掉是最常见的,被吞没银子的事儿是谁身边都有。
“成狗子,胡双,丁山,李毅路……”
数着这名字,苏路的眼渐渐红了起来。
李陵奔到近前,分开喧闹的禁军,向苏路行礼说着:
“见过侯爷,侯爷您伤可大好了?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不在府里养好了伤再出门。”
苏路眼睛斜瞥,看着李陵:“我今儿出来不为别的,弟兄们死难的抚恤银子被人吞没了,你这个当都督的,知不知道?”
李陵闻言一愣,嗫嚅着,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苏路按住车子扶手,想要站起来,无奈腿上力量不足,站不稳当。
小泥巴急忙过来,扶住了苏路。
苏路站起来,慢走两步,到了李陵跟前,抬手给了李陵一巴掌。
“老子简拔你于微末,不是让你当了都督就喝兵血的。”
“把马鞭给我拿来。”
苏路吩咐着二妞说了。
二妞跳下马车,把马鞭死给苏路。
苏路抬手给了李陵一鞭子,鞭稍甩到李陵裸露的脖子上,立即起了一条血红的印子。
“噼啪”
苏路连着给了李陵几鞭子,无奈身子太虚,累的鞭子都掉在了地上。
李陵不敢抬头,弯下腰捡起鞭子,双手捧着递给苏路:“都督,您打我骂我没事,可别气着了自己。”
苏路拿着鞭子,点着李陵的脑门骂了: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种事都敢干,缺银子了跟我说,老子在北地打仗,别的不多,银子足够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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