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番事来,师父知道后,长了脸,会怎么夸他。
山下的哪些东西好吃,哪些风景好看,他都写在信里,寄给师父知道。
他以为,师父只是不想回信,不曾想,师父是死了!
原以为是暂别,竟然是永别。
师父好狠的心!沈香引好狠的心!
他甚至都没有好好和师父道别。
喉头滚动,脆弱破碎的少年音破了一声呜咽出来,“你为了让我帮你,一直瞒着我?!”
“不——”沈香引没说完,玄果提高音量打断她,“你们一来,师父就赔上命!师父欠你们多少啊还不清?!师姐的命赔给你们不算够,我也要以命相助?”
说完,玄果自嘲笑了一声,“可笑的是,沈香引你出事的时候,我还真有几次差点以命相助,以前不曾觉得后悔过,我对你全心全意!你呢?你怕我回去找师父,为了让我留在这里帮你,连给师父送终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根本都不会死!早知道你是这样虚伪的人,我管你个球,早回我紫鹊镇去!”
玄果边低吼边哭,双眼通红。
沈香引知道他说的都是气话,沉默不语任他宣泄,只是他说出的话实在是伤人心。
车子猛地刹车,鹤冲天动作很大,扯开安全带,一把推开车门,打开后座门,拎起玄果的领子把他拎出车外。
一手拎着少年的领子,一手高高扬起,鹤冲天阴鹜低沉,“凶你吗呢。”
巴掌没有如期挥下,沈香引拦着了。
“我从来没有利用过你,我把你当自己弟弟带在身边。”沈香引一字一顿说。
鹤冲天推开玄果,指着他:“你身上这么多本事,沈香引有事从来不让你顶,能让你在安全地方窝着就保你无忧无虑,你说的那些是人话?”
“她他吗对你简直视如己出了都,死遁逃了,谁都不告,就带个你,你说她利用你?”
鹤冲天暴烈的声音响彻空林,玄果倔强的哭着,不停抹掉眼泪,阵阵抽泣。
“行了。”沈香引又拦了一下鹤冲天,“别吓到他。”
鹤冲天气笑了,勾唇呵呵了两声,对玄果说:“你不是想回去么?老子给你钱,你以后爱去哪去哪,谁也不欠谁,少乱碰瓷说我们沈香引算计你。”
玄果幽怨的看一眼沈香引,倔倔的说:“欠了!”
沈香引扶额:“玄果,你随时可以回去,我想让你和我们在一起,只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我……”她及时刹车,没有说完,又不经意看一眼鹤冲天。
鹤冲天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的,也是他最烦玄果的点。
他是人,活到一百岁顶天了,能陪沈香引不过几十年,但玄果不一样,不出意外,他们可以一直相伴下去。
再次想到这茬,鹤冲天低骂了两句脏话,咬紧了后牙,别过头不再说话。
玄果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上头的情绪已经消下去大半。
他还是太年轻,把无解的恼火撒在最亲的人身上。
只是倔强的性子让他不会轻易服软。
一个让心脏隐隐作痛的想法萌生出来,他没有家可以回了,以后,他只剩下沈香引。
伴随而来的还有慌乱和无助,玄果不知所措撇开视线,“我要回去安葬师父。”
沈香引欲言又止,最终只说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