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霍澜音又往前挪了一点。
“再往前。”
霍澜音身子紧贴着桌前,上半身前倾地不能再完前。隔着厚厚的腰带,她隐约看见卫瞻的轮廓那么近。
卫瞻凝视着霍澜音的微张的唇,将那勺芙蓉羹自己吃了。
霍澜音好似才发现被耍弄了一样,抿着唇退后,重新坐好。自己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勺子,想要去吃芙蓉羹。
卫瞻眼睁睁看着霍澜音捏着勺子越过芙蓉羹,舀了一大勺辣椒酱。他又默然地看着霍澜音将红彤彤的一大勺辣椒酱送入口中,没提醒她阻止她。
瓷勺落在地上,声音清脆。
“咳咳咳咳……”霍澜音剧烈地咳嗦起来,雪色的脸颊立刻浮现大片的红。
眼泪溢出,湿了石榴红的腰带。霍澜音一边咳嗦着,一边在桌子上摸索着找水。她没有找到,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扯蒙着眼睛的腰带。
见到她的动作,卫瞻不动声色拿起放在一旁的面具。
然而霍澜音的指尖儿刚刚碰到蒙着眼睛的腰带,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收回了手。
卫瞻放下面具,将温水递给她。霍澜音立刻捧着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将整杯水喝光。
“喜欢芙蓉羹?”卫瞻问。
“嗯。甜……咳咳咳……”霍澜音又是一阵咳嗦,双颊绯红。
卫瞻又递过去一勺芙蓉羹,也喂了些别的东西。他眯着眼睛,凝视着霍澜音檀口微张等着喂食的模样,看见她口中粉色的舌。他还记得她舌尖的柔湿。
其实,辣椒酱的味道那么重,霍澜音将辣椒酱放进口中的前一刻,她闻了出来。可是她还是吃了下去。
她放下骄傲,放下十六年来接受的大家闺秀教养,尝试着花心思去勾引卫瞻。她所要的,可不是卫瞻将她放在心里。她也不觉得她能打动这喜怒无常暴躁太子爷的心。她所愿的,不过是想让卫瞻相信她爱他,从而放松警惕。
这样方便她的下一步计划。
“我吃饱了。”霍澜音摇摇头。
她去摸桌上的帕子,“不小心”打翻了帕子旁的汤药。
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汤碗倾倒,粘稠的汤药洒出来,洒了她一身。幸好如今天冷,这药并不烫。
卫瞻不由皱起眉,简直臭气熏天。
霍澜音慌慌张张地用帕子擦身上的药汁,根本不容易擦去,更何况她还蒙了眼睛。反倒是将这药味儿弄得满屋子都是。
“对、对不起……我回去换衣服!”霍澜音赶忙站起来,摸着桌子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卫瞻眼睁睁看着她马上要被门槛绊倒,两步跨过去,将即将摔倒的霍澜音拉进怀里。霍澜音狠狠撞进卫瞻的怀里,胸口大片的药渍沾到卫瞻的衣服上。
卫瞻大怒,被臭得一阵作呕,立刻将霍澜音推开。
霍澜音跌坐在地,茫然地仰着头。
“去把自己弄干净!”卫瞻咬牙切齿。
“我、我是想回去弄干净的……”霍澜音委屈地说。
她衣衫乱了,药汁弄湿了她里面石榴红的里衣,紧贴在身上,婀娜柔软。
“艹,你怎么不光着出去。”卫瞻骂完,又想起来她蒙着眼睛看不见。他朝霍澜音走过去,将她拎起来,拉着她快步往里屋走,一口气将她推进了浴间。
房门在她背后“砰”的一声,被卫瞻踢上。霍澜音扯开蒙着眼睛的腰带,慢悠悠地朝整理着衣衫,面无表情的在罗汉床上坐下,等人进来送水。
卫瞻戴上面具,暴躁地将小豆子喊来收拾屋子,捧来大量的熏香,熏走一屋子的药味儿。小豆子忙活的时候,卫瞻甚至一脸阴翳地躲在院子里,任由落雪洒满肩。
林嬷嬷喊来莺时伺候霍澜音沐浴。
莺时小声说:“我已经打听到了,钱妈妈与齐家的管家说好,表面上将姚妈妈送去齐家做事。实则,齐家什么都不知道。姚妈妈到了那管家手里,他就直接将姚妈妈带去九香巷!”
“九香巷?”霍澜音问。
“其实就是最下等的窑子!”
霍澜音的脸色一瞬间冷下去,继而冷笑。她捻起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放在嘴里嚼了吃,慢悠悠地说:“钱妈妈那么喜欢那地儿,我可得成全她。”
听见外面的响动,好似卫瞻回来了。霍澜音让莺时退下,她随手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卫瞻的长袍裹在身上。卫瞻身量高大,这袍子穿在她身上,玄色衣摆曳地。
卫瞻坐在藤椅里,手中握着博山炉,盯着徐徐升起的熏香。他抬头,目光扫过走出来的霍澜音身上的袍子,他问:“霍澜音,你到底闯了什么祸值得使出浑身解数地勾引,嗯?”
霍澜音素白的指尖搭在自己锁骨之间,她盈盈如水的明眸一瞬间浮满热泪:“我……殿下的扳指被人抢了去……不……是我弄丢了,左右是我没保护好它,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