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纪夫人皱起眉,慢慢思索着。
半晌,她重重叹息了一声,愤愤道:“到底也是纪家人!没有纪家女儿的身份,她如何坐上皇后之位?如今倒是满心算计,连你妹妹的婚事也能拿来随意摆弄,当成棋子!摆她的障眼法!可还念着她是纪家女儿的身份了?可还念着半分骨血亲情!”
纪雅月轻轻拍着母亲的背,温柔劝着:“母亲莫要动怒。姑姑毕竟是皇后。”
“可怜我的雅云,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是不是不开心受委屈……偏偏母亲没用,不能给她求来她想要的姻缘……”纪夫人心疼得红了眼圈。
纪雅月望着母亲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
妹妹小时候走丢,失而复得,全家人都宠着妹妹。她身为姐姐很能理解,她也愿意宠着妹妹。可再如何理解,面对父母的过分偏心,心里总要不舒服。
母亲会为了妹妹的婚事如此奔波难过,那么她的婚事呢?
当初她的如意婚事不了了之时,母亲为何不曾也这样奔波伤心过?
北衍几代皇后都出自纪家,身为纪家女儿,何尝不是从小痴想着那个位子?为了那个位子刻苦学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纪雅月是纪家的嫡长女,她怎么可能不想那个位子呢?然而她的母亲却并不知道她是如何百转千回地念着皇后之位。
她本来也是有机会嫁给卫瞻的。可惜她比卫瞻年长了几岁。她忐忑不已,无数次从史书中翻找皇后比皇帝年长的例子。
例子那么多,她也可以对不对?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日,她走到书房门口听见父母的对话。
“雅月马上要十六了,这婚事也该有定数了。她千好万好,可惜比大皇子年长了三岁。”
“娘娘介意她比大殿下年长?”
“娘娘向来不会将话说死,我是猜的。我想着明日进宫去再套套话,争取一下。只是大三岁,也不碍事。”
站在书房门外的纪雅月心中大喜,然而下一刻,入赘冰窟。
“罢了。咱们雅云年纪和大殿下很相搭。”
“也是……雅云可怜。小时候吃了苦,我恨不得把天下所有最好的一切都捧来给她……”
纪雅月闭了下眼睛,关上记忆的门。
如今再想这些也是没用。过眼如烟云,她已嫁为他人妇。
只是如今看着妹妹遭皇家嫌弃,她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一方面恨铁不成钢妹妹不争气错失这样的机会,令一方面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暗爽之感。看,父母偏心有什么用?她得不到的,妹妹也得不到。
母亲烦闷的抱怨声还在耳边,纪雅月收起心绪,熟稔地扮起乖女儿好姐姐的绝色。
傍晚忽然下了雨。秋雨不仅急,还透着能吹进骨头里的寒意。卫瞻一行不得不又停下来休顿。
奚海生询问:“殿下,是就地扎营,还是快马加鞭赶去前面的小城镇?若是扎营,夜间恐潮湿。若是赶路,这雨一会儿大起来,咱们可能会淋一阵。”
卫瞻挑开垂帘,望一眼外面的小雨,道:“赶路。”
雨越下越大,军队到底是淋了些雨。不过不是长时间淋暴雨就不碍事,这些将士风里来雨里去,完全不把这点雨当回事。
到了前面的小城镇,卫瞻住进了镇长家中。镇长又赶忙安排玄甲军住进百姓家中,后来地方不够住,又将将士安排在祠堂庙宇之地。
若是寻常将士,有些鳏寡妇孺家庭收住当兵的多有顾虑,可一听说是玄甲兵,哪个也没顾虑,欢欢喜喜地将人迎进去,悉心招待。
霍澜音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淋到雨。只是马车在镇长家门前停下,她下马车的时候稍微淋了些雨。此时她正偏着头,将长发拢在一侧,握着棉帕擦着上面的潮湿水渍。
霍澜音莫名想起当初在西泽,她晚上硬着头皮去当药引,一回头母亲站在雪地里整夜等着她的单薄身影。
越是离京近了,她对母亲的思念和忧心越重。也不知道哥哥可有给母亲寻到良医?她是从来不会指望周家的,却对周自仪莫名信任。
纪雅云双手托腮望着霍澜音,不开心地说:“下午我看见太子哥哥抱你了。”
霍澜音愣了一下,没想到纪雅云会这样说出来。她也不否认,望着纪雅云点头,说:“是。”
“你……”纪雅云急了。
她忽然双手死死抓住霍澜音的手腕,说:“你是怎么迷住了太子哥哥的?教教我好不好?”
霍澜音顿觉无措。
“大不了……先来后到,我不跟你抢位份,以后叫你姐姐!”
霍澜音有一些懵怔。她的视线慢慢上移,越过纪雅云,望向出现在门口的卫瞻。
作者有话要说:起姐姐名字的时候,本来想叫纪雅风。
这章写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纪雅风……挤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