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她拿过万昆手里空掉的饭盒,转身离开。
万昆也转头就走,何丽真走到一半回过头,看见万昆走向工地深处,别说回头,大踏步向前走,脚步顿都没有顿一下。
何丽真转身接着走,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笑。
流氓,无赖,利落,干脆。
他变回了从前。不过,也似乎有那么些微的不同了。
回去后万昆找到陈路把情况说了一下,陈路鼻孔都放大了。
“又不行,今天就不行,明天还不行,那后天呢,后天是不是又不行?”
“后天还真不行。”万昆说,“后天我要参加运动会。”
“……”陈路盯着他,“那大后天我要参加春游,行不行?”
“我没跟你开玩笑。”万昆说,“大后天也是运动会。不过你放心,不会耽误事的,我想好了……”他一边说,一边靠近陈路,低声说,“我们明天早上做。”
陈路蹙眉,“早上?”
“嗯,你没发现么,他除了晚上愿意出去喝点小酒的习惯以外,凌晨的时候也经常起夜。”
陈路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万昆说:“他就跟我离了两个床位,他几乎天天都会起夜,时间也很固定。”
陈路说:“几点?”
“四点半。”
陈路有点怀疑,“真的假的。”
万昆说:“爱信不信。”
“那我们怎么办,在厕所下手?”陈路觉得有点不妥,说:“都在工地里,万一被看见了,或者他叫唤了怎么办?”
万昆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在陈路下颌的部位点了一下,陈路缩紧下巴,“干啥啊你。”
“这个地方。”万昆看向陈路,说:“你熟悉么?”
陈路没懂,“啥意思。”
万昆点着一根烟,嘿嘿一笑,说:“看来是不怎么熟了,明早老子教你一招,好好学着。”
万昆的神情太恣意,太轻松,以至于陈路都忘记追究他那个长幼调转的称呼。
不过,很快他就觉得,他也确实没有必要纠缠这些,因为万昆当着他的面,秀了一把什么叫迅速解决战斗。
因为早上要做事,陈路激动得一宿没睡觉,他趴在被窝里跟万昆发短信联系,一直在问他王力的情况。结果万昆可倒好,留了一句他四点再起来,就睡着了,留陈路一个人兴奋到不行。看着黑漆漆的木板,闻着周围工友的脚臭味,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等下要做的事情。
四点的时候,陈路眼底充血,太阳穴肿胀,牙关紧咬。
万昆在朦朦胧胧之中睁开眼,又打了个哈欠。
四点二十,屋里传来的动静,王力从床上坐起来,穿好拖鞋,准备出门上厕所。
陈路从床上下来,都没穿鞋,穿了双袜子,迅速跟过来,万昆也走出板房。
四点多,天还没有亮,外面冷飕飕的。王力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陈路紧拉着大步走的万昆,压低声音,“你注意点,别让人看见了!”
万昆摆摆手,甩开陈路,陈路就这么看着他走到王力身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陈路被万昆的动作吓了一跳,怕出状况,牟足了劲要冲过来。
王力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拍他肩膀,他回过头,还没看清人是谁,已经被一拳打在下颚上。
王力脑子一糊,瞬间就倒了。
这整个过程还不够三秒钟,陈路都还没来得及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万昆已经在他颈部又补了一下,王力就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陈路过来,天气明明寒冷,他却一身的汗。
“完了?”
万昆用脚把王力翻过来,脸朝上,他点了一根烟,陈路连忙说:“别点烟啊,被人看见咋办。”
万昆的声音里还带着一股没有睡醒的低哑,“怕就别做,做就别怕。”
陈路无话可说。
万昆手里夹着烟,站在王力身旁,说:“打断一条腿吧。”
陈路看着万昆,万昆却没有看着他,在夜色中,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王力,陈路听见他的低语。
“你可以再扬我的饭试试……”
陈路没应声,万昆忽然转过头,“动手啊。”
陈路一愣,“我?”
“当然是你。”万昆走过来,夜幕遮盖住表面,这样的情形让陈路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万昆才是他们当中更加成熟的那一个,他对陈路说:“想合伙做事,除了你信我以外,也得让我信你才行。”
陈路几乎毫不犹豫地过去,万昆蹲下身,捂住王力的眼睛和口鼻,陈路眦目,一脚踩在王力的胫骨上,王力昏迷之中浑身一抖,尿流了出来。
万昆一边抽烟一边跟陈路往回走,半路上,他跟陈路说:“在人身上,最有效而且不致命的击打部位就是下颚,在拳击比赛里这里被称为击倒开关,铜头铁臂瓷下巴,听过没。”
陈路一片茫然,“没听过。”
“击打这个部位会让人瞬间眩晕,就像你拉屎的时候使完力气然后突然之间站起来是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万昆无谓地一笑,“让人揍过呗。”
陈路说:“经验多了就知道了是吧。”
万昆看他一眼,“经验多?不,我只被别人这么打倒过一次。”他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低声说:“我不会被人得手两次。”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轻轻地笑出来,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也不一定……”他抬头,还是有点没有睡醒,看着灰沉沉的天,长舒一口气。
“好想快点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