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飞马杀来直取扈三娘,喝道:当真女子难养,光明正大手段不曾有,暗器伤人倒是厉害得紧!
扈三娘反唇相讥,道:总不敌王教头这般小人难养听闻王教头吃那高俅怪罪,便是家业也不要奔延安府而去,这般窝囊做人,哪里是男儿所为!
王进最是忌讳,便是这不敢当高俅吃罪事情,扈三娘当众提出,由不得心头恼怒又起,分枪来刺喝道:洒家受官家厚恩,自当为官家分忧,区区奸贼,官家定有计较,小小女将安敢非议!
扈三娘一把刀挡在路上,冷笑道:便是了赵佶那厮糊涂透顶,偏生寻几个奸贼来顶缸,你莫忙,有一句话,不知你曾听过?
王进自诩好汉,自然不肯趁隙进攻,停手喝道:甚么话?
扈三娘扬刀杀来,笑道:民间都说,打了桶,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不知这破桶烂菜,王教头可曾听说?
王进哪里不知,如今天下有六贼,蔡京童贯二人高居其上,这民谣里分明便是他们。
闪过扈三娘绣鸾刀,王进又要厮杀,扈三娘忽而住手又笑道:如何?王教头定然早有耳闻罢?只这两个奸贼,只要赵佶杀了,咱们便都能过个好日子,奈何赵佶仍旧使这两人一个作了太师,一个作了元帅,更遑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杨戬、权倾天下梁师成、巧言令色李邦彦、鱼肉百姓朱勔,更不必说纵子行凶泼皮高俅。且问你,赵佶既有分辨,如何身边尽是这等腌臜泼才?那蔡京,倒是有些好本领,他人有何能耐窃取高位?
王进愤怒欲狂,却是分辨不得,这几个奸贼果真不是好,若要面红耳赤辩解他也不屑为之,只按不住好奇问道:如何说蔡太师尚有好本领?
扈三娘笑道:我不过一个女子,如何能分辨天下英雄,都是我家郎君所说,他道那蔡京虽是敛财手段狠辣,用来治国倒是有些用处。
琼英冷哼一声撇过脸面去,指定栾廷玉道:道是你也有些手段,快来厮杀!
那栾廷玉一言不纵马向前,却是不使出几个手段,琼英便是一把方天画戟也能应付过去,不由心下起了计较,暗道:此人不过如此,怎能与林教头相比?!
那王进无言以对,恼羞成怒只来厮杀,放开平生本领,数十回合后扈三娘左右支拙勉强应对不得,心下便叹:这等武艺,也是好汉一条,怕不比郎君低了多少。
心下有计较,手中便是一缓,王进哪里能容这等良机耗费,一枪刺入绣鸾刀风影来,待得那枪头森寒迫入肌肤,扈三娘尚未有应敌之策。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在那马鞍上使个铁桥板来,堪堪让过那长枪,却再也不能接下王进将枪杆重重砸下,那琼英伶俐又见栾廷玉不肯尽心厮杀,脱了手将三颗石子飞手打出撞在王进长枪最当头处,终使扈三娘躲了一劫。
王进暗自勒马回手,心下暗惊道:这女子好大手段,飞石功夫巧妙之极。
回头去看,栾廷玉终究不肯使出全部力气,心下火起怒道:栾教头莫非尚念故日旧恩么?殿帅面前,须饶你不得!
栾廷玉脸容甚是黝黑,闻言也不恼怒,依旧缓缓来战,将这王进似也不放在心上,更未将那张叔夜威严放在眼里。
扈三娘微微皱眉,突然喝道:栾教头,祝家庄与那六贼合谋,如何你甘愿做他帮手?
栾廷玉一怔,手上铁棒愈缓慢,扈三娘并了琼英一鼓作气冲破两人厮杀直奔阵中正紧处而去。
倒是那王进,怒目向栾廷玉道:栾教头,想你师兄何等人物,怎生你却甘愿做那奸贼附庸?以你一身本领,便是军中也须有个容身之处!
栾廷玉淡漠望一眼王进,竟回头走马而去,王进恼怒又无可奈何,狠狠望定真心便要杀来。
忽然间,阵心一阵大叫,乱军处王进只见红袍监军回身不及被赵楚一鞭砸碎天灵盖,直将那中军大旗取了,本不甚牢固军心更是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