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皇室所有?赵楚下定决心,转头来沉吟望着庙宇,甚为不解自问,旁人自也无从得知,眼下又已生了这许多事情,只好先都去安歇了。
第二日天明,雨稍稍小些,赵楚断然下令冒雨赶路,若不能在那几个逃脱漏网之鱼赶到时候先制住那主将,一万人马不得手,陷阵营更有险情。
粮秣大半早已毁去,只好将勉强能用车子推了,将陌刀横刀暗藏上路。
此次行军,陷阵营五百余人之外,那三百骑兵尚在,更俘虏来袭的两百个,琼英暗暗问赵楚道:咱们那军令上,只说有五百人,如今已逾一千,那主将便是一头猪,也该看得清楚。
赵楚笑道:该是那几个漏网之鱼功劳,且待收了夏津处大军,送他等一个痛快便是!
琼英不解,只是看他笃定,心内也不去担忧。
行军第三日,天色晦明不定,时而落雨,时而阴沉,只是不见日头,众人赶路到不见许多疲惫。
三日来,陷阵营过两处县城,虽不能入城歇息,琼英与扈三娘问官府里讨要些粮草,又以梁中书手令取十数匹战马,将骑兵损失正补上,那骑兵与俘虏见赵楚也不杀更不放生,心下惴惴不敢做些手段,倒也算的上一路平安。
赵楚越笃定,心下暗暗计较,那逃走几人,只怕早已惶惶不可终日,一路来竟不敢在城内通报蹊跷陷阵营之事,若他等以梁世杰来说事,陷阵营寸步难行未必,麻烦不断定然。
傍晚时分,陷阵营抵达夏津口,此处乃是黄河要塞,若过河便要经此地,但见小小土城内外,旗纛如林似有宴会,人生马嘶不住起伏,津口忙碌大小船只正修葺不住,想必此处四季不曾这般繁华,那松垮垮行路的瞭哨军士,也飞扬喜悦神情,只是指指点点颇为幸灾乐祸。
自这幸灾乐祸是真的,他留守的军士,便是辽人怎地也不能杀过来,眼看这一拨拨大军聚集此处,打仗偏不用自己去,乐得冷眼旁观。
却在陷阵营抵达土城之外时候,一彪军马如飞赶来,当先一个传令官,手内掌一面团旗,勒马陷阵营脚前喝道:谁是主事的?
琼英收拾了惊疑,急忙道:便是下官。
那人轻蔑道:小小团练使,何敢自称官不与你等斗嘴,都听好了,指挥使要陷阵营主将,今夜务必入城拜见,有几个熟人来指挥使门前告你等通贼,须当面说个清楚。
琼英惊道:如何敢血口喷人,前日里受些贼人偷袭,陷阵营与敌死战方才得脱,怎地竟有人相信这等泼皮之言?
那人一愣,暗道这厮怎生就这般模样,往日里见那高高在上年轻文官,也不曾有他这般好容貌!
心内忌恨而来,马鞭望定琼英面上便落,喝骂道:怎敢顶嘴,好歹自有指挥使分辨。
他那马鞭,未落琼英面上,却为赵楚揪住鞭梢,道:我陷阵营将士,乃是往北疆与辽人拼命的,如何这般折辱?正当你所言,好歹自有指挥使计较,哪里轮到你等放肆!
转头来向那三百骑兵喝道:贼人夜袭,你等险些也受遭殃之苦,如今只须来做个见证,倒是谁为贼人?
那骑兵们心下叫苦,本便被诓上贼船,如今又有三个陌刀手看住一个骑兵,胁迫不敢胡乱说话,一起点头,都道:自要请指挥使明鉴,贼人怎敢如此污蔑!
陷阵营又一起鼓噪,混乱中将来人数个围住,群情激越都叫要指挥使给个说法,来人慌乱中竟是松气,面皮上过不去问赵楚喝道:你是谁人,怎敢夺我马鞭?!
赵楚尚未答话,扈三娘跃众而出,道:自是我陷阵营将士莫要聒噪,且将那诬陷贼人取来,当面要说个分明!
李逵再人群里只是起哄,粗声瓮气叫道:对,快将那厮们取来,看俺审他说出真相!
那人眼神里隐隐笑意迸现,勒马便走,远了方喝道:甄别真伪,自有指挥使亲来。片刻收拾了行囊,早晚有人持请柬来,指挥使要在今夜将此事作个了结,不可推脱!
想想又道:来人只有三个,若是你等不心虚,也只可来三人!
琼英与扈三娘自是要去的,赵楚皱眉沉声道:正有此打算。
那人策马而去,琼英急道:不知要在何处对峙,怎生是好?
赵楚笑道:那漏网之鱼,正给咱们一个讯息,这夏津主将,只怕与梁世杰有龌龊,至少也有纠葛,倒是成全陷阵营壮大了!
众人苦劝不下,赵楚要与琼英扈三娘两个赴宴,只等天色大黑,有人放来下请柬,道是指挥使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