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瞧来,见赵楚只策此并非雄骏之马便有凶焰般气势凝结,对视一眼均暗道:不知招式如何,只看这临战之势,若有千军万马一起奔杀而来,不知又该何等模样。
正她两个凝神细看间,那战马奔腾之势骤然加快,并不嘶鸣,蹄下似生烟一般,踏落尘埃一片,犹如离弦之箭,眨眼扑出十数步来。
赵楚手内长枪,悄然略略高抬,原是枪头指向地面的,此刻手腕翻动便是平举,若对面有人也在马背之上,自可看清长枪利刃,目标正奔胸前而来。
那骏马奔驰来点将台,便在一刹那,赵楚手腕又微微颤抖,那本乃坚实木杆枪柄,灵动似有了灵魂,森森枪尖破开空气,点出如盛开花朵数个花瓣般虚影乃是枪柄颤抖,那枪头极快无比划出轨迹所留残影。
花荣乃是使枪的行家,自然一眼可见这一招奥妙,大声喝彩,心下道:此枪法,一连点出六点,将枪头圈在虚影之中,便这虚影,都是枪柄颤抖衍化,迎面若是敌军,此一招,便使那人手腕血脉不畅户口震裂,第二招,又不知是甚么招式,分心刺?抑或回马枪?
一念及此,便是花荣,面色也变了许多,回马枪,例不虚,乃是一等一的杀招,若江湖里有人善使此招,只怕敝帚自珍尚且来不及,赵楚这般将绝招也外传,花荣心疼不已。
却赵楚那手腕抖动之后,长枪突然下击,花荣对战马熟稔无比,自然知晓,这一枪,乃是直奔敌人坐骑前腹。
若是哥哥使来,世间不能有几人可躲得开;若是我使来,这天下略略可闪避开的不出十五人。却拿等闲军士,若是与马背上如履平地的辽人这般厮杀,只怕要吃亏。
花荣此暗忖未毕,心下突兀一跳,暗自失笑道:却是自视过高了,哥哥武艺乃是一等一的好,寻常人能三五日学来杀敌的本领,他如何不知优劣。
果然,赵楚这一枪尚未走到头,手腕再次微微颤抖,那长枪突然毒蛇信子般飚射腾空,乃作个铁棍横扫,花荣心下暗自道:这一枪,并不是太快,寻常人也能做来,若是我作那对敌的,横枪挡开便是。若是等闲寻常辽人,力大无比定然也来抵挡,只消手腕处再加力,以虚力轻轻便能荡开。
赵楚动作,不出花荣所料,手腕再三抖动,那长枪枪头不动,却那枪头与枪柄相合处,微微一处鼓胀凸起,微不可见一缩一伸,花荣陡然喝彩道:好用处!
这连着三处抖动,寻常汉子五六日也能做到,最是寻常不过,却拿抖动处恰到最妙,花荣心里自赵楚策马奔腾,便自绘出一面场景,这第三次抖动,便是那刺向战马前腹的一枪走空,又与敌军比拼力量一刹那。
这一处用好,敌军便是前两次未曾丢弃兵刃,此次若是不曾习过高明内劲的,不弃兵刃便要丢命。
他一声喝彩方罢,赵楚已策马向前,战马再次力向前一窜,枪鐏微微画出一方圆圈,花荣明白,那是为荡开走来身后那漏网敌军回身再杀的招式。
如是再三,三次抖手之后,花荣心头略略诧异,暗暗寻思道:这招式,乃是最寻常不过的,便是一个习枪法三五年的也极善用之,却谁曾想过,大军冲击之时,便是这最不起眼几招,只怕便是最厉害杀手。
心下方暗自惭愧一回,蓦然皱眉,急忙抬眼,果然赵楚最后一招,堪堪使出。
正是那回马枪,连突三层,凌厉长枪猛然收回不再前冲,战马猛然立定身子,惯性使然不能这便顺利停步,又为马背上骑兵用力勒定,不得不扬手长嘶,那长枪,便在马嘶正雄烈时候,自肋下后刺,一条直线绝不走弯,直奔方错身而过敌军后心不选其他部位。
一枪刺后,那战马前蹄将将落地,便在花荣以为完毕之后,赵楚突然缩身往马背上俯身弯腰,长枪慢悠悠自马腹下探出头,分明往右前方刺来,战马却也望定右前方再次加。
花荣眼神微缩,凝神正将端倪瞧个分明,那长枪后端,正别在战马前腿之下,枪柄正操纵赵楚手内,堪堪人横卧马背上方能掌握。
战马正往右走,小腹下长枪又窜上头顶,轻轻往前一递,此方是最后一招。
狸猫拳,只十数招,变化并不复杂最是要一个直。
探蛇击,也只五招,都是寻常用法,也不过要骑兵骑术略略精良,与辽人相比有他五分骑术,又有这战阵之上颇是有用处武艺,总的用处便大于辽人。
赵楚跳下马来,将那长枪送回兵器架上,手扶那战马缓缓叹道:这两路武艺,不过临时来救命之用,当不得于我大军里一生来使。梁山泊里,使长枪的好手甚多,拳法精通的不少,只等北伐归来,定要探究了不起的武艺与军阵,征战之时,若能少死一人,我军里便多一老卒。此,方无价之宝物!